第二天一早,师小月再次试着给陈禹解蛊,但结果自然不会有什么不同。
无奈之下,师老根决定带着陈禹去找师小月的师傅,陈禹自然没有不答应的道理,对于那神秘的巫,陈禹心里也好奇。
于是,翻山越岭,朝着山中更深处而去。
路上陈禹刻意打听关于蛊术的相关信息,师老根语焉不详,一起同行的师小月情绪比昨天稳定了很多,许是因为心中有愧,倒是透露了不少信息给陈禹。
通过这些信息,陈禹才算明白了真正的具有传承的蛊术和一般的传说中的蛊术有着极大的不同。
现今流传在外的蛊术传说多是荒诞不经,所能够描述出来的也只是蛊术的皮毛,真正的蛊术十分奇异,秘而不传。
蛊术大致可以分为两种,一种就是下毒,比如说有种叫泥鳅蛊的,其实就是养了毒泥鳅,然后做给人吃了,吃的人就中蛊,这与其说是蛊,不如说是投毒。投毒哪个人不会?并无太多技术含量,所以在真正懂蛊术的人看来完全是笑话,这种死蛊焉能称之为蛊术?
而真正的蛊术便是师小月会的这种了,投的是活蛊,活蛊有很多种,饲养条件很苛刻,陈禹所中的血线蛊只是其中比较普通的一种,但也称得上神奇了,因为这种蛊虫投下时仅是虫卵,极细微,肉眼难辨,通过吃的和喝的悄无声息地使人中蛊,而后以此要挟中蛊之人。
除此之外,还有更难应付的不必通过饮食进入的蛊虫,由驱蛊者放出,直接咬破人的皮肤钻进去,最诡奇的是中蛊者只会觉得自己被蚊子咬了一口,压根不会觉得有多么疼,可谓是杀人于无形。
师老根时不时转头看陈禹,目光冷冽,也许是觉得女儿说这些至少可以震慑陈禹,所以并未阻止女儿说出这些堪称是隐秘的东西。
毕竟,陈禹说过曾经杀了十多个劫匪的事还是让师老根很忌惮的。师老根虽然住在深山,却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人,以他的眼力看得出陈禹确实和一般的城里人有些不同,至少气质看起来就非一般年轻人可比,虽然不知道陈禹是不是真有他自己说的那么厉害,但小心点总归是不错的。
师老根其实并不是什么善茬,他心底有几次起意想将这个城里人给做掉,反正这深山老林里,也不会有外人知道。但昨晚几次起意终归还是作罢,觉得这年轻人还是有很多他没看透的东西。
陈禹却不管师老根的心思,实际上昨晚他已将黑帝放出来守在身边才睡的觉,苗疆里的东西有很多难以理解的存在,既然差不多和师老根破脸,陈禹自然不能毫无防备。当然,防备也仅于此了,他对自己有着足够的自信。
不理会师老根的态度,陈禹和师小月聊着天,师小月情绪渐渐高了起来,不时偷眼看着陈禹,见陈禹确实是和昨天一样的神色,她无疑欢快了许多。
娇憨而天真的苗家女孩,看着师小月的神色,陈禹心里还是很有点惭愧的。
中午时,来到一处山谷,山谷四面环山,只有山涧一条小路可以抵达,山涧潺潺,在陡峭处有一瀑如挂。
就在瀑布的不远处,几座木屋座落在那里,木屋前边的坪地上,几张马甲上已然坐了七八个短袄的精壮男子,见到师老根一行过来,这些年轻男子一个个站起来迎了过来,口里喊着叔伯之类的称呼。
这些男子腰间无一例外全都别着弯刀,身材精干,陈禹一看便知都是练家子。
到了现在,他这点眼力还是有的。
看到这一幕,陈禹不由笑了笑,深深看了师老根一眼,后者神色坦然,并无丝毫惭色。倒是师小月有点惊讶,想不到这里有这么多族中的好手。
师老根压根不看陈禹,大步走向木屋的大堂。
师小月朝陈禹看了一眼,忽低声说道:“陈大哥,怕是有点麻烦!”
陈禹已经看出来了,师老根带自己到这里,怕不只是解蛊这么简单。
朝着木屋前的台阶走去。
那些个汉子动作却更快,一个个跑到台阶上,而后分列两边。
陈禹脚下一顿,师小月高声问道:“你们干什么?”
“小月,你站到一边去!”师老根站在台阶最上边,回过头看着陈禹,嘴里沉声说道。
“阿爸!”
“一边去!”师老根厉喝一声,居高临下审视着陈禹,而后一笑,说道:“陈先生,我本来想我女儿解了你的蛊,然后让你离开就算了。想不到小月这丫头居然解不了你身上的蛊。所以我不得不带你来这里见我们的巫主。”
“可是巫主大人不是那么好见的。”师老根此刻和昨晚的气质不可同日而语,变得沉稳而自信,整个人散发着一种凌厉气势,“这里是我苗人的圣地,苗人之中只有各个寨子的寨主以及长老才有资格来到我们这个巫祠。”
“所以呢?”陈禹笑了笑,说道。
“走上这条台阶,即可见到我们巫主,然后替你解蛊。”师老根说道:“如果上不来,那就抱歉了。”
“师寨主。”陈禹干脆负手而立,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