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国蓄牧业以养猪为主,每年约耗粮1500亿公斤,相当于1.5亿亩土地的年产量,人多地少的中国必须大力发展牛、羊等以草食为主的畜牧业。目前进口牛羊肉1公斤价20多元,而本国牛羊肉由于品质低劣价格相差一半……
著名生态学家、中国工程院院士任继周的一段话,更给罗蜀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世界发达国家总是以种植和畜牧业相结合的方式来促进整个农业的全面发展。他们认为,在持续利用农业土地资源方面,最有效的就是草地农业。种草或草田轮作可以防止水土流失和地力衰退。利用高技术,以大规模、产业化的形式,大量生产草产品,并与养殖业相结合,是农业持续、高效发展最有效的途径。”
任继周院士还告诉他,早在1984年我国就提出了“立草为业,草业先行”的思路,惜乎直到现在,牧草产业仍然处于起步阶段。1992年国务院关于发展“高产优质高效农业”的决定中,郑重提出,要将传统的粮食作物和经济作物的“二元结构”逐步转变为粮食作物、经济作物和饲料作物的“三元结构”。10名中科院和工程院院士曾联名向中央建议,在西北黄土高原建设国家的巨型畜牧业基地。
至于农业如何由二元结构向三元结构转变?如何建立巨型畜牧业基地?院士言简意赅:“应该从种植牧草开始!”
带着对草产业强烈的憧憬,1997、1998年罗蜀杭和副总经理江滔滔等人连续对澳大利亚、新西兰、加拿大、美国进行了考察。
这次考察,大大地打开了他们的眼界。解决牧畜的饲草问题,国外有两种模式;一种是澳大利亚、新西兰等采用的划区轮牧制;另一种是美国、加拿大等采取的草产品加工,形成新的产业,发展大规模集约化圈养。连续考察十几个奶牛场和二十多座草产品加工厂后,罗蜀杭和江滔滔都认为,美国、加拿大的办法更适合人多地少的中国。
但是,要以牧草产品作为核心主业,却遭到了公司部分员工乃至部分董事的坚决反对。一些员工嗤之以鼻地说:“咋去弄草?是不是脑壳有毛病?别人巴不得进大城市发展,我们倒钻进了农村!”一些董事主张继续搞房地产或者搞电子、电脑等高科技产品。
罗蜀杭力排众议,一面耐心地说服大家,一面选择建设草基地的地方。通过四川省畜牧局的推荐,1998年大业公司在凉山地区布拖县,建立了全国第一条具有世界水平的牧草加工线。
当罗蜀杭下了飞机又坐着汽车风尘仆仆地来到甘肃河西走廊南缘、腾格里沙漠边缘的景泰县时,面对艳阳下坦荡无垠的荒漠,迎着炽热阳光下荒漠卷起的滚滚热浪,他展开双臂激动地欢呼道:“啊,这就像加拿大!”当听说甘肃省已经把草产业作为未来的支柱产业之一时,他更感到朝阳正在升起了。
经历三年的市场调查和技术论证,再经三年多的投资和实践,大业公司成功地填补了中国产业化链条的薄弱环节。
拓荒者的工作和生活想必是十分艰难的,以致大业牧草开发公司总经理田茅在接受采访时,竟不止一次地流下了眼泪。
一开始,大业公司就把自己的起点定得很高,用罗蜀杭的话就是:“要做就得做到标准化、现代化、国际化水准;要走就得走高技术、大规模、产业化道路。”
这并不是大言不惭,夸夸其谈。
大业公司创造了“公司+科研+基地+农户”的独特模式。
还在美国和加拿大考察时,罗蜀杭就意识到,要让草产业迅速发展,必须克服规模化和小生产之间的矛盾,采取“公司+农户”的办法,发动千万农民共同参与。他曾经含笑对副总经理江滔滔说:“外国人不知道公司+农户到底咋做,我们却知道,这就是我们的优势。”
大业公司和上万农户签下了合同,一方面鼓励大户种植,另一方面让农户们连片种植,与此同时,自己还建立了种草基地。
而对草产业中科技的重要性,从金融、百货、房地产业转到农业的罗蜀杭,却是逐步认识到的。
在布拖试种光叶紫花苕时,第一年两千多亩失败了一半;在甘肃景泰县试行苜蓿、糜子混播时,第一年两千多亩苜蓿全被炽热的沙粒烫死。在甘肃考察时,罗蜀杭了解到,当地曾有不少经营草产品的小厂因为规模小和科技水平低先后倒闭。
失败,让罗蜀杭和他的同事们认识到,小小牧草中大有文章,必须掌握核心技术,必须用智慧和文明,才能打开牧草产业化之门。
设备,大业公司采用了全套美国自动化设备——目前,全世界只有美国的牧草干燥设备能满足“瞬间干燥”的要求,最大限度保存鲜草的营养成份。
草种,必须选择最优秀的。在美国、荷兰、加拿大等国,草种生产是近年来发展最快的行业之一,而我国却一直没有一个自己的品牌,没有一个从事草种的产业化企业。由于品种严重退化,牧草的单位面积产量仅为发达国家的五分之一到十分之一。从国外进口草种,一方面需要大量外汇,另一方面又产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