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统计,截至1990年川西森工局九个伐木场已采伐森林3.44余万公顷(51.64万亩),为国家提供木材623.9万立方米,这个数字意味着摧毁的活立木达1500万立方米左右,最高的1958、1959年都曾突破了百万立方米大关,以致80年代以后便走入资源枯竭的困境,1985年以后被迫转产。
除了国家的森工局在大量遗弃和浪费木材,民营采伐队和老百姓也随之效法。1958年至1960年,仅米亚罗、杂谷脑民营采伐队便遗弃了木材3000立方米;据不完全统计,仅1952年到1984年全县便发生了滥砍滥伐91起,绝大部分未进行任何处理,到底砍伐了多少宝贵的原始森林,至今也没有确切的统计。
随着森林的砍伐,理县也从“吉祥之地”变成了“灾害之所”,1997年出版的《理县县志》对当地的自然和生态状况是这样描写的:
山高坡陡,土地贫瘠,水土流失严重,耐旱能力差。由于森林砍伐严重,生态失去平衡,干旱日趋频繁。……以伏旱为主,旱情严重时,大小溪沟水量减少,部分泉水干涸断流,田土龟裂,禾苗枯黄无收。
据1998年四川省遥感技术调查报告记载,全县水土流失面积已经达到2900平方公里,占全部面积的67%,已治理的仅仅7平方公里,大量地区已经沦为自然灾害的发源地,急需治理。
理县地处四川盆地外围山区向西部高山高原过渡地带,地貌是典型的中山、高山峡谷区,峻峭的山岭夹峙中是湍急的河流,地壳活动强烈,断层发育,岩石破碎,先天条件本就并不优越,再加上后天对森林的过度砍伐,灾难自不可避免了。
1958年大雨后,薛城乡发生泥石流,冲毁耕地10余亩,磨房9间,桥梁11座,死18人。
1972年8月暴雨后,通化乡、桃坪乡发生泥石流,毁坏耕地13亩,桥梁2座,房屋4间,卷走17人。
1979年5月早晨6时许,甘堡公社四大队尔补生产队地下一声闷响,随即冒出一股烟尘,在10多米的高空形成一朵黑色的蘑菇云,两分钟后,又是一阵“轰隆隆”的巨响,地下又是一阵更加剧烈的烟尘冲起,在40多米的高空形成了更大的蘑菇云……顷刻之间,天塌地陷,地动山摇,大滑坡发生了!面积达5万平方米左右的山体轰然倒塌,泥土夹着石块和水浆倾泻而下,伴着令人恐怖的巨响直贯坡底,摧毁了公路,截断了河流,一直扑向对岸,形成一个三层楼高的土丘……杂谷脑河断流了,河里七八斤重的大鱼被泥土甩上了山坡;成阿公路被冲毁70余米,交通中断1个月;一户农民全家5口和8间房屋被埋进了泥浆;河边养蜂的5个人和50多桶蜂全部被吞没;尔补生产队的70多亩耕地以及晒场、猪场和9头牲畜也成了这次大滑坡的牺牲品。
1983年6月日底寨被泥石流冲毁耕地30余亩。
1984年7月朴头乡日足沟村被泥石流冲毁农田50余亩、水电站1座,中断交通11天。
1985年5月暴雨后日底寨村发生泥石流,公路被冲毁,被迫改道1公里,中断交通10天,直接经济损失200余万元。
1989年5月甘堡乡哈尔木沟暴雨后发生泥石流,冲毁成阿公路230米、农田95亩、民房43间、索桥1座、果树300余株,公路中断40天。
1989年6月大雨后杂谷脑河流域多处发生滑坡和泥石流,受灾面积涉及10个乡、623户、3515人。颗粒无收的耕地448亩,被淹没的耕地167亩,裂缝的耕地40亩,损失粮食29.5万斤、苹果4824株、花椒1383株、其它果树50株,冲毁房屋111间、校舍600平方米、乡村公路51.7公里、桥梁54座、邮电线11.4公里、淹没电站12座、堤灌设备8台,毁坏农用水沟1480条、高压线4980米,造成2人死亡,86户被迫搬迁。
……
90年代因为没有完整的资料,也就不一一列举了。
到理县的当天我便去了杂谷脑河谷的甘堡乡熊耳村,这里,1992年曾发生过泥石流,当时,也是大雨之后,在一阵令人毛骨悚然和震耳欲聋的巨响中,熊耳山的岩石和泥浆倾泻而下,挟雷霆万钧之势直扑板子沟下的成阿公路,沿途的民房、果树、耕地全被摧毁,成阿公路交通中断两个月之久,幸运的是,这次泥石流没有造成人员死亡。
10年过去了,熊耳山板子沟的伤疤仍然没有治愈,泥石流沟仍然张着狰狞的大嘴望着蓝天,山体还在继续滑动。当汽车到达滑坡点附近时,司机小心翼翼地让我们全部下车步行,并劝我们最好不要继续前进,因为他担心又一次滑坡会突然爆发……
站在荒凉的熊耳山上,山风很大,这时正是夏天,几株灌木和几丛野草在山风中颤抖,带来星星点点的绿色,可以想像得到,冬天这里只是一片干燥、贫瘠的黄土高坡了。
遥望对面的山坡,也只是一片黄,没有庄稼,更没有森林。山坡夹峙下是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