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妇伸长脖颈,眼珠就盯着自清说:“你这是咒他们两口子绝后啊?”接着又拉长声调说道:“哎哟哟哟我的天老爷,我还以为是谁?原来是镇里的江干部啊!真的是专搞妇女工作的啊,你不是让那女人快活死了被公安局抓进去了吗?怎么又混进伟大的革命干部队伍中来,还蹦跳着这么欢啊?”
门口已经围了一圈看热闹的人,此时哄的一声都大笑起来。
自清肺都快炸了,他全身剧烈颤抖,只是嘴唇抽搐,却发不出言语。他忍不住向前冲了两步,但马上被易向前等几个人拉住了喝道:“江书记不能一般见识!”
自清颤了一阵,觉得全身虚软,被易向前拉出去了。
一行人都在叱喝老妇的疯癫,那老妇犹自披头散发着左蹦右跳。自清喘着气,只剩了最后一句说:“好,你这厉鬼,你泼,我跟你不罢休!”
被拉到总支,自清这才坐下。不一会村里来了两三个人,替老妇说着好话,解释说她生来脾气如此,原本也能说会道,但抱着一些侥幸心理,加上先头娶的媳妇儿才进门几天就不做声不作气的溜掉了,折了一些财物,儿子从楼上跳下来折断了骨头,她自己也就神志不清了,激动起来不知言语,冷静了下来又后悔不迭。
自清面无表情,说:“别的不谈,你们热心肠的人回去做些工作,那胎儿肯定是保不住的;就是生下来,罚他一个倾家荡产,他更是过得剐皮地狱里去了!”
几个人又赞了一阵子自清的宽宏大量,回去了。
不久,那女人就被带了出来,拦了一辆车后去了城区。
自清启动摩托车后,犹自觉得那些看热闹的一直在他背后指指点点。心里又恨又恼,估算着已驶出他们视线,滑动着油门将发动机催得狂鸣作响,恨不得一刻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回到家里,小芹正准备做饭,见到自清像盼到了救星般的说:“自清,你总嫌我的饭菜不对胃口,要不你自己做?”
自清板着面孔劈头吼道:“是,我做!我什么事情都做得好,我什么都做了!”
小芹被他震得半天不能做声,最后才说:“你这人又是怎么了?我一句话就犯了那么大的错儿?”
自清那闷气再也无法发出来,又接到吴大平电话叫吃饭去,只好强作轻松地说:“不了,在朋友家呢,你们自己吃吧。”
沉闷了一阵后,自清收到一条手机短信,一看是柳莺莺的,短信上说:“嗨!自清,你好吗?是不是工作很忙?我又想你了,有时幻想着一下子就能见面。你呢,过得怎么样?”看了两遍,自清找出专门打长途电话的磁卡,对小芹说不回来吃饭,接着就出门而去。
自清和莺莺通上电话时,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紧紧密密聊着,一刻后又长吁短叹,恨不能一头钻进电话线里温存一番。谈到工作,自清心烦意乱,说:“我真的一天也不想干了!不到一千块的工资,整个人就给完全卖掉了。存着心思成不了事情,早晚要变成废人的!”
莺莺却有些幸灾乐祸,说:“这个嘛,自清,我这里有你用武之地,可以让你一展身手。”
自清不觉动了心,问道:“我能行吗?”
莺莺不假思索回答:“怎么不行?!我还能让你当个伙计不成?在你的建议下,松涛咖啡厅效益很好。你再动一点脑子,帮我开一个分店什么的,你爱怎么着打理都行!另外……”莺莺嘻嘻笑着说:“另外每个月给你屋子里的寄去一千,好不好老公,我只做你的西宫!”
自清也笑,觉得这莺莺像个单纯的小女孩一般,自己却无端地多了一些生分的想法。
莺莺又说:“自清,出来吧,外面天空真的很大,要不了多长时间,凭你的悟性一定会游刃有余的。到时候你也可以发展自己的事业,只是别忘记了我就行!”
自清忙答:“莺莺你说什么呢!这样吧,我考虑两天再给你答复?”
莺莺也显得特别高兴,说:“那好,考虑好后安置一下家里的事情,动身前给我打电话,我去接我亲爱的老公!”
自清存了心思,觉得在贩城一刻也呆不下去。晚上他买了一些礼品到吴大平家,闲聊了一阵,自清说:“大平,有一点事情要你帮忙。”
吴大平笑着说:“自清,我们两个在外头也还罢了,家里用得着这么客气?”
自清也呵呵一笑:“是这样,去年我就经常觉得浑身酸软,饭量也减了很多。前几天抽时间到血防站做了检查,结果是染上了血吸虫。你知道,这病难得断根,往后身体很难招架。正巧我一个亲戚在外省大医院里有些关系,现在就催促着我赶快前去治疗。”
吴大平一口答应:“卵子球一点事情,你去看就得了。”
自清点头,又说:“只是我亲戚说了,这病要想痊愈时间长久,可能三五月,可能更长时间呢。”
吴大平听后面露难色,说:“时间要是太长了,只怕上面的知道了会有想法。”
自清笑笑说:“这里面全在乎你周旋呢!记得我们原来总支的小张不,他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