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此情形,自清立时矮了一截,慌乱中嗫嚅着问:“你们……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那警察一道剑光直刺过来,声音中透露着凛凛寒气问道:“江自清?”自清惶惶应了。那人又问:“昨晚十点以后,你在什么地方?”
自清脑袋猛地一炸,额上汗珠都溢了出来,语次不清地答道:“我……睡觉吧……也不,不是,我……我也不知道……好象……真的不知道了……”
那人眼光猛地一寒,一字一顿说道:“江自清,你是国家干部,如果做了违反法律的事情,政策就不用我多交代了,自己就看着办吧!”
自清即将瘫倒下去,最后用尽了全身力气说道:“我昨晚确实是在家里睡觉,但是后来……好像去过贩水河边,又好像哪里也没有去过……真的……没说假话。”说完,自清看到那人眼光一收,这才喘过气来,然后控制住哆嗦的手指在,笔录上签了名字。
随后自清被带到一间房里。那房里一张硬板床,一张桌子,空荡荡的四墙白壁。他好歹掏出了一支香烟,点了几次才燃着,一时委屈、恐怖齐涌心头。
过了一会儿,老陈推门进来,自清像落难的孩子见到家长,一把迎上前去,嗓子都变得沙哑起来,问:“陈警官,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老陈拍拍他的肩头表示安慰,又说:“没什么问题,检查结果到来就没事了,我还是相信你的。”
自清又呆了一阵,问道:“老陈啊你告诉我到底怎样的一个事情呢?”
老陈递给自清一支烟,摇摇头这才将整个事情的始末讲明了。
当天清晨,夏洁楼下的一家住户准备起床,才睁开眼睛,就看到天花板上溢出了一些粘乎乎的液体。起初,他们还以为是楼上做清洁的渍水,因为房屋破旧的缘故,所以渗透下来;再仔细一看,竟然全是暗红色的血液!一屋子人不约而同发出呐喊,不要命地奔了出去。等到缓过神,才忙着拨打110报警。警察赶到后马上破门而入,只见现场收拾得整整齐齐。阳光穿过暗红色的窗帘,整个房间一片通红,映照着枣红色的家具,又和殷红色的被褥相互辉映。女主人神态安然,身子躺在被子里,只是露出一只手腕,手腕上面的血痕已然凝固。地上的血迹要干未干,似乎还残留着几分生命,绘制了一幅没有棱角的图案。一只亮晶晶的刮须刀片坠落床头,刀片一角处在那一滩血液中,显得分外夺目。掀开被子,里面赫然一具裸体女尸。警方初步判定为自杀,但死者娘家亲属赶到,疑是死者丈夫泄恨杀人,所以要求尸检。法医检查,却发现尸体隐私处有****痕迹,便取了样本送往省城检验。刑警检查现场,查出死者曾在当夜打过惟一的一个电话,顺着这个号码理所当然地牵出了自清。然而疑云阵阵,手机显示这个号码只是拨了出去,但没有通话——要么是响一声就断,要么是对方不接电话。整个屋子,除了女主人的痕迹外没有其他任何第二者的蛛丝马迹。按照常理,割腕失血死亡也不可能为他杀,除非是让受害者丧失知觉后再下毒手。但死者娘家亲属态度坚决要求侦察,这条电话号码的线索就决不可能被疏忽掉,所以自清也就成为第一嫌疑人了。
自清一听心都冷了。担心受骇已成次要,却多了人死之后的万念俱灰。老陈看了看时间,叮嘱自清只说他是进来劝解的,又递给自清一支烟后出去。那房门一关,自清就一头扑在桌子上失声痛哭起来。
中午老陈送来盒饭,又说了几句劝慰话后离开。自清哪里吃得进,一坐半天木雕般没有动弹,又呛了不少烟雾,一阵阵剧烈咳嗽着。
直到下午,老陈兴高采烈一路嚷进屋子:“小江没事儿了,没事儿了,是那女人自己的体液呢!”
自清也不知道是喜是忧,麻木木地被老陈拉起来走出屋子。正好碰上那铁塔一般的警察,他对着自清一笑说:“对不起啊,公事公办。”自清有气无力看他一眼,也不知该作何反应,脚步轻飘飘之间,如同在云里雾里。
才回到家里,大丫就急急地一头扑进自清怀里,仰着脸问:“爸爸,我一起玩的小朋友们说你被警察带走了,还说你杀了人,我跟他们急,就打了一架,我再也不和他们玩了!”
自清一把抱住大丫没了语言。小芹却将大牙支开,然后回头冷冷问道:“自清,昨晚到底怎么回事?”自清恹恹答道:“不一直挨着你睡觉吗?什么怎么回事。”小芹穷追不舍道:“你也不看看隔壁左右,现在都已经满城风雨了,你过去到底干了些什么事情?”自清心里烦腻,甩手嚷道:“过去又能有什么事情?人都不在了,你们到底折腾个有没完啊!”说完径直进房间和衣躺下。小芹气得脸色发白,但看自清半死不活的样子好歹忍住,犹自呆在原地呼呼喘了半天的粗气。
(5)
自清几乎是在家自闭了几天。腊月二十八晚上,小芹却率先爆发起来。当自清发现身上的零用钱不翼而飞时,便问小芹是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小芹劈脸嚷道:“我倒要问问你怎么回事!一年到头,我几时过问你身上的钱?倒是我自己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