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依旧慢条斯理的过着自己的大学生活。偶尔碰到徐悲鸿,也是远远低身,恭敬的喊“徐先生”。
到了这个时期,徐悲鸿产生了一种并不至于爱情的冲动,这种冲动有从后世学者笔下流露出来,还是一件十分有趣的小事件。
熟悉后的日子里,她和徐悲鸿说话的时候,虽然胆子大了,话语多了,有时还淘气地开个玩笑,但语气仍有畏缩。徐悲鸿看她弯弯笑的单凤眼,总有一股按捺不住的冲动。
有一天,他用手把孙多慈的头像锁住,这才知道,这是创作激情的爆发。
“孙多慈同学,能不能抽点时间到我的画室来,做做老师的模特?”
“我?”孙多慈把手压在胸口,一脸惊讶。
“是的,你,孙多慈同学。老师想以你做模特,创作一些作品。”
面对这种突如其来的请求,孙多慈不知是兴奋还是惊讶,她不知如何作答。
“怎么,你不愿意?”
“不,不,能为先生服务,求之不得呢!”
“那为什么不爽快答应?”
“可,可……”也说不出什么理由,只是女孩子固有的羞涩吧。
“吞吞吐吐干什么?或同意,或拒绝,简简单单的事。如果有什么不妥,说出来不就行了!”
脑海里突然浮现出《田横五百士》画面,就淡淡一笑,“我,我是怕一个女孩子,到先生笔下,会变成威猛阳刚的硬汉子。”
徐悲鸿哈哈笑出声来,“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孙多慈就说了年初在中央美术会画展上观赏《田横五百士》和《篌我后》的感想。“画上的人物,不管是男是女,个个都……”
徐悲鸿点点头,非常严肃地说,“绘画创作最重要的,就是表现主题,绘画作品中的人、物、风景,都应该围绕主题做文章,只有这样,创作出来的作品,才具有感染力和号召力。”又笑笑,“你放心,在我眼中,你是文文静静的女学生,我想表现的,只是你柔情似水的一面,不会有其他。”
·你侬我侬·
接下来的一段日子,孙多慈也是天天跑徐悲鸿画室。徐悲鸿的画室在大学东北角,画室分里外两大间,其中外间开了大玻璃天窗,这是徐悲鸿作画的地方,里面一间略小一些,是他的藏书室。
徐悲鸿心细如发,孙多慈去的时候,他的画室总有水果。偶尔要孙多慈作为模特的时候,她也很随意,想动就动,想走就走,有时候嘴渴了,就嚷着要歇会喝水。徐悲鸿总是笑笑,也不阻拦,只有完全进入状态的时候,才绷着脸吼上一两声。或许,二人之间的情愫,便是在这之间一点一滴凝聚起来。徐悲鸿曾为孙多慈画过一幅素描,还专门题字,“慈学画三月,智慧绝伦,敏妙之才,吾所罕见。愿毕生勇猛精进,发扬真艺,实凭式之。噫嘻!其或免中道易辙与施然自废之无济耶。”落款是“庚午初冬,悲鸿”。
而1930年12月初的一个周末,徐悲鸿发出邀请,要孙多慈陪他去附近的台城写生,孙多慈答应了。
初冬的日子,微风。在山下时,天花花的还有些太阳,但过北极阁,沿鸡鸣寺南的山麓爬上去,便依稀有雨丝飘了下来。虽不大,却略略生出些寒意。
徐悲鸿与孙多慈并肩而行,一地落叶在脚下“沙沙”作响,走到窄处,徐悲鸿便上前一步,把拦在路中的树枝挡开,。等孙多慈钻过来,然后再快步跟上。两人气喘吁吁立在台城之顶时,眼前的天地一下子变得开阔起来。东望,远处的钟山群峦绵延。北眺,茫茫玄武湖水天一色。
徐悲鸿带有颓废之情的感叹,不知为什么,突然让孙多慈想到了父亲孙传瑗。她控制不住,泪水夺眶而出,顺两腮“扑簌簌”流下来。
孙多慈坦然了家庭变故。徐悲鸿“哦”了一声,他这才明白,在孙多慈的眼中,为什么始终有那种黯然神伤的忧郁。再仔细看孙多慈,他觉得她的家境,她的身世,她的命运,都值得深深同情。
他转过身,用两手把孙多慈环抱在自己怀中,“现在我知道你没能考上中央大学文学院的理由了。家有变故,你一个女孩子,怎么能安心准备考试?”又用手轻轻勾了一下她的鼻子,“这样也好,你要是被中国文学系录取了,中国画坛岂不是少了一位女画家!”见孙多慈破涕为笑,徐悲鸿带着一份怜爱,在她的额上轻轻吻了一下,“好了,你记住,从现在开始,无论你到哪里,天涯海角,始终有一个人在关心着你!这个人就是我,徐悲鸿!”
孙多慈心“扑腾”跳了一下,她红着脸,闭上眼,把头轻轻靠在徐悲鸿的肩上。那一刻,她感觉她又回到童年时光,在父亲的怀抱里,无忧无虑地享受着亲情。
多少年后,中国文化大学美术系主任孙多慈,在她的画室,独自忆起年轻时的情事,就在想,她与徐悲鸿之间那一湖清澄之水,究竟是从哪一个决口,哪一个时段开始宣泄而下的?
在徐悲鸿方面,这个转折点十分明显,他对孙多慈的爱意,就是在台城,在孙多慈额上那轻轻一吻开始,一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