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得与否,殆茫然如捕风,然先已予多人以无量之苦痛”。估计梁老爷子既为张家鸣不平,又替儿子着急,甚至不以长者自居,将学生提拔到“兄弟”的高度。
徐志摩却不买老师的账,对日“我将于茫茫人海中访我唯一灵魂之伴侣,得之,我幸,不得,我命,如此而已”。意思是老师您别劝了,我跟您儿子谁笑到最后还不一定。
诗人一门心思要追求林徽因,梁思成颇为头疼。梁实秋先生曾记载了一个小故事,将三者微妙的感情写得颇为传神:
梁启超是松坡图书馆的馆长,该馆在北海公园设有分馆快雪堂。快雪堂是一处幽静高雅院落,星期天不对外开放,梁思成因关系特殊备有钥匙可以自由出入,便约了林徽因来此相聚。徐志摩得知后也经常来找林徽因,他是梁启超的弟子,又是林长民的朋友,就是梁思成在,来找林徽因也不能说有什么不对。去的次数多了,自然引起梁思成的反感,梁便在门上贴一纸条,大书:Loverswanttobeleftalone.(情人要单独相处!)
梁实秋是个老实人,故事讲到这里就完了。耐人寻味的是,贴这么大张字条,林徽因会不知道?无法揣测林当时的心情,不过此事后,徐志摩委靡了很长一段时间,还真不好意思打扰梁思成了。
梁林二人出双入对,逛太庙,游北洋,小情人其乐融融。也许爱得缠绵天都红眼,1923年5月7日,梁思成骑摩托带着弟弟梁思永上街,结果与汽车相撞,哥俩被送进医院。梁思永所受只是皮外伤,梁思成却落下残疾,左腿比右腿短了一小截。林徽因每天在医院服侍,照顾得无微不至。
后来有人说正是这惊天一撞,让林徽因对梁思成备生同情,才放弃了徐志摩,纯粹是低估了林徽因——以她的聪颖,会分不清爱情与同情?
·只选对的,不挑贵的·
徐志摩再度燃起熊熊爱火是在1924年,印度诗人泰戈尔应梁启超与林长民之邀来华访问,徐志摩担任翻译,全程陪同,泰戈尔到北京的时候,北京学界在天坛举行欢迎会,林徽因任泰戈尔临时翻译。
当天的集会上,徐志摩、林徽因左右相随,翌日北京各大报纸均渲染盛况,李欧梵在《浪漫一代》中写道:“林小姐人艳如花,和老诗人挟臂而行,加上长袍白面郊寒岛瘦的徐志摩,有如松竹梅的一幅岁寒三友图。”此文一出配上照片,舆论界再次闹出徐志摩与林徽因的绯闻。
幽默的是,梁思成、林徽因与泰戈尔也有过合影,却没人为他们煽情。
5月8日,泰戈尔适逢六十四岁寿辰,北京文化界在协和大礼堂为其庆寿。胡适主持的庆典,主要内容一是梁启超代表大家为老泰起了一个中国名字“竺震旦”,赠其一枚印章。二是新月社众人用英语演出了他的诗剧《齐特拉》。
该话剧由张彭春担任导演,民国几场华丽情感戏的主角纷纷登场:梁思成绘布景,林徽因饰演女主角齐特拉,徐志摩演爱神,林长民演春神,尚是王赓太太的陆小曼在前台卖票。
演员均是留学西洋的才子名媛,该剧获得了巨大成功,当然,一般人听不懂台词,观众基本也是文化界名流,跟新月社“追求美感”不怎么对眼的“写实派”鲁迅也来了,当天日记记下:“逮夕八时往协和学校礼堂,观新月社祝泰戈尔氏六十四岁生日演《契忒罗》剧本二幕,归已夜半也。”京剧大师梅兰芳亦应邀到场,林徽因因而结识京剧大师,从此她迷上京剧。
泰戈尔的到来让徐志摩很是振奋,甚至拜托印度诗人代自己做媒,不过林徽因并没被老泰说动,泰戈尔爱莫能助,写了一首诗送徐志摩:
天空的蔚蓝,爱上了大地的碧绿,他们之间的微风叹了声:“哎!”
多年以后,这首诗被传成了《飞鸟与鱼》,又名《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而是我站在你面前,你不知道我爱你……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像飞鸟与鱼,一个翱翔天际,一个却深潜海底……”赚足了痴男怨女的眼泪。
泰戈尔受山西实力派人物阎锡山邀请要去太原,徐志摩自然要陪着,在车站与林徽因等人离别,徐诗人泪眼盈盈:
我真不知道我要说的是什么话,我已经好几次提起笔来想写,但是每次总是写不成篇。这两日我的头脑只是昏沉沉的,开着眼闭着眼都只见大前晚模糊的凄清的月色,照着我们不愿意的车辆,迟迟地向荒野里退缩离别!怎么的能叫人相信?我想着了就要发疯,这么多的丝,谁能割得断?我的眼前又黑了!
究其原冈,是因为林徽因告诉他,再过几个月,她便与梁思成出国留学,林徽因很理智,在浪漫诗人与儒雅建筑学家之问,她选了脚踏实地的那个——事实上她选对了,徐志摩很快恋上有夫之妇陆小曼,结婚的时候连主婚人、恩师梁启超都骂其折腾。
梁、林二人抵达美国后,宾夕法尼亚大学建筑系不收女生,林徽因只好人该校美术学院学习,但仍选修建筑系的课程。
就在两人比翼双飞的时候,国内传来噩耗:19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