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怕他难过?”齐翊鸣轻挑了眉,脸上的笑意隐了,良久等不到凉夏的回应,又不禁叹出口气,“沈凉夏,郑重说的一点没错,你真是傻的。如果他知道你因为他经受的这些,心里必然会有歉意,对一个男人来说,对自己爱的人心存歉意,比单纯的爱情来的更牢靠。”
“可是,我不希望他这样。”凉夏清亮的眼眸看着齐翊鸣,“你知道我发病的原因,愧疚是其中一部分,带着这样的情绪面对自己的爱人,在彼此的关系里就会形成落差,接受的人也不见得喜欢。我们想要的都只是一份纯粹的感情,况且,这六年里他也并不好过。”
齐翊鸣回想起几年前第一次见到沈凉夏时,映入眼帘的是一颗毛茸茸的小脑袋,然后才是她瘦弱的身躯。
那时候的沈凉夏一头短发,抱膝缩在沙发的角落,垂着脑袋,郑重唤一声,她才微微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当时她的眼神和很多自闭的患者一样,空洞,迷茫,仿佛他这个陌生人的到来对她没有任何意义,也丝毫不能影响她什么。唯一庆幸的是,她对自己熟悉的人还是有反应的,并不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在见到凉夏之前,郑重已经把有关她的事情对他讲了一遍,对他来说,为爱痴狂不仅仅是一句歌词,不少青年男女是真真为爱变得痴了,发了狂。在他的眼里,凉夏也不过是其中一个,一个爱到深处,无法自拔的悲情女子。或许,她都算不上是他见到过的最严重的一个。
他对凉夏的治疗方案不是对那些过去避而不谈,而是一遍又一遍,不停地让她亲自讲述那段往事,包括她十八岁那年,一个爱而不得的少年的惨剧。
起初凉夏对那一切都很抗拒,不肯回答他的问题,甚至在他提及那两个名字时都会显得暴躁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