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克定虽然色心与天比齐,但也不敢与日本人作对,尤其是黑龙会,所以他也不敢放肆,再说也不是宫泽悠美的对手,笑吟吟地站了起来,说:“早啊,悠美小姐,过来一起吃早点吧!”
杨化成和杨乐也笑吟吟地起身大招呼:“过来吃早点吃早点。”
宫泽悠美毫不客气,一屁股坐在桌边,对杨化成说:“我发了电报回去,让你的家人知道你的近况,但是你们不要赖我的帐哦!”
袁克定有些不明白,问:“什么帐?说来听听。”
杨化成沉吟不语,端起茶杯抿了一大口。宫泽悠美笑了笑:“我救两位将军出来,可是要收钱的,现在他们还没兑现呢。”
袁克定哈哈大笑:“悠美小姐真是无利而不为啊,以后有什么大的买卖,我也找你。”
这时,一个军官跑来报告:“大人,大英帝国公使威廉打来电话,请您晚上去参加舞会。”
袁克定点点头,说:“知道了,你打电话给威廉先生,说我一定去参加舞会。”那名军官连连点头,退下去了。
袁克定说:“晚上,你们同我一起去吧,我介绍威廉给你们认识,说不定你们能成为好朋友呢,幸许对你们的前程也大有好处。”
宫泽悠美不想和英国人打交道,因为两家为了抢夺中国的军火市场闹得很僵,于是说:“我不喜欢和英国人打交道,晚上的舞会我就不去了。”说完拈起一块面包咬了一口。
袁克定打了一个哈哈,说:“既然悠美小姐不愿去,我也不勉强。来来来,大家吃早点,吃早点。”
大英帝国在镇江的机构是领事馆,位于繁华的闹市,负责保护安全的全是英国士兵。威廉这时正与领事詹姆商议鸦片走私的问题。
詹姆说:“这些大烟都来自一个叫永乐的地方,或许是土质的问题,品质纯净,比我们的大烟受人欢迎。”
威廉皱起了眉:“永乐?这是什么地方?大总统不是禁烟吗,谁这么大胆敢冒天下之大不韪。”
詹姆望了一眼威廉,说:“我查过了,永乐那地方是个贫瘠之地,土质只有适合种植鸦本,现在那里的军政长官是一个叫杨化成的角儿,本是一个不务正业,游手好闲的主儿,也不知什么原因,一步登天,竟成了一方首脑。”
威廉来了兴趣,说:“中国的事真不可思议,太离奇了,简直就是一幕戏剧。那杨化成是一个木偶吧?”
詹姆摇摇头,说:“应该不是木偶,以革命党一派为首的支持他,以前清朝旧吏一派的也没有反对,应该有一定实权吧。”
威廉说:“必须向中国的老百姓公布这件事,把我们大英帝国的记者派到永乐去,拍拍那里遍地盛开的罂粟花,拍拍那里的禁毒衙门。”
詹姆点了点头,说:“好办法,让全国的老百姓都知道永乐是个鸦片王国,祸害百姓,彻底地铲除那里的大烟,这对我们有利。”
威廉想了想,有些顾虑的说:“等等,等等这……这也不是上上策,弄得不好,会牵连到我们的生意,会使我们的生意一落千丈。”
詹姆说:“那只有合作了,我们独家收购他们种植的鸦片,然后高价卖出,来一个利益均占。”
威廉站起身来,走到窗边望着外面灰朦朦的天,说:“只有这个办法是最好的,只有派人与那个什么杨化成谈这笔交易了。不知道日本的黑龙会是否插足了这档子事?”
詹姆斯摇摇头说:“黑龙会主要是军火生意,与杨化成达成了好几笔大买卖,杨化成卖大烟赚的钱一转手就给了黑龙会。”
威廉说:“军火生意?我们也可以和他谈嘛,我们的武器不比日本人的差嘛。”
詹姆斯点点头,说:“但现在可能不好谈,那杨化成被土匪抓去了,可黑龙会又救了他,您说,他会搭理我们吗?”
威廉沉吟片刻,说:“只有永恒的利益,没有永恒的朋友和敌人,我相信,只要有足够的利益,那杨化成一定会倒向我们。”
詹姆点点头,说:“袁克定来了这里,他一边和日本人打得火热,一边想向我们借款,真是脚踏两条船,我们该如何对待他?”
威廉叹了一口气,说:“那袁世凯想冒天下之大不韪,妄想称帝,太愚蠢了,我想他的好日子到头了,那日本人打的美好算盘也到头了。”
“不管怎样,我们先稳住袁克定,等一些时日再说,否则我们大英帝国的钞票岂不是打了水漂。”詹姆踱了几圈说。
“好,晚上的舞会只谈吃喝玩乐,不谈公事,看那袁克定是什么态度,我们再做定夺。”威廉说。
两人谈完了公事,便坐在一边喝茶。
詹姆品了一口龙井茶,说:“好茶啊,比咖啡好多了。来中国久了,渐渐地习惯了中国的生活方式,如果一旦回到祖国,不适应了。”
威廉不仅是一个政客,而且是一个商人,他利用公使的身份插足各行各业,中饱私囊,同时他也是一个好色之徒,眠花宿柳,常常流连于烟花柳巷,悠哉乐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