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子看到我的表现并没有出声嘲笑,当她确定报表没有出错的时候,她何尝不是差点瘫坐在地。
真他妈的令人匪夷所思,这尸体肚子里的胎儿莫不是自己走出来的不成?这一想,我都被自己吓到了,情不自禁的往遗容室的四周瞧了瞧,生怕有什么怪东西扑了出来。
燕子见到我的动作,摇了摇头,示意我这里什么都没有。随后,领先出了门。我也紧跟着她朝门走去,当我在出门的前一刻,心里居然生出了一种扭头看看的冲动,只是理智强行压制下这种不好的念头,下一刻,我出了门。
然而,当燕子关门的时候,却是惊呼了一声,脸色刷的一下白了。随后,紧紧的拉着我的手,说了声:“走。”
追悼大厅外,日头高照,当我再次表情疑惑的望向燕子的时候,她悄悄的放开了我的手,正当我想询问的时候,她却开了口,说了句让我身处炎热的夏天都能浑身从头寒到脚的话:“刚才,我关门的时候,她笑了。
我突然间似乎喉咙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噎住了似得,居然什么都说不口,只是张大了嘴紧紧的盯着她。
似乎是觉得了我的异样,她伸手握住了我有点儿发颤的左手,这一次,温软如玉,柔软的触感似乎是抚平了我的心有余悸,见我表情略有放松,便出声宽慰我:“没事,如果你在这儿做的习惯了,就行了。”
我没有说话,只是额头微微渗出了冷汗,深深的吸了口气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享受,这一刻手背传来的温软。下一刻,我嘴角微微扯出了个僵硬的微笑,觉得自己一个大男人,还不如眼前比自己小几岁的女孩胆大,觉得挺丢人,轻轻的挣脱了她的手,说:“我有些事情,得走了。可能这几天都不会回来。”
她点了点头,说:“等会儿我回去和三叔说道说道,看看他是不是知道点这类事情的处理方法。”
我心有余悸的问:“假如刘师傅也不知道呢?”我紧紧的盯着她的眼睛,似乎想从她的眼睛里寻找出哪怕一丁点儿惊慌,但是结果令我挺失望。
只见她俏皮的眨了眨眼睛,嘴角微微扬起一个优雅的弧度,说了句很有深度的话:“事在人为。”
离开了殡仪馆,我没有再回住所,而是直接去了位于镇子中间的车站,坐上了直达青山镇的中巴车。去青山镇的路是我昨天刚走的那条到油店的路,一路风景标致,旁人都是一脸惬意的随意观赏,只是我心怀悲痛,一心想着老周,所以也无暇观景。
司机车技娴熟,在盘上路上车子开的随心所欲,却不失稳重,看的我直咋舌。大约只用了2个半钟头就来到了青山镇的街上,下车后,我看了看手表,刚好12点。
望着四处揽客的黄牛,我随手招了个三十多岁络腮胡子大汉的摩的,问了问去凌子坡那边的赵小庄走不走,没想到这一脸大胡子的摩的司机咧嘴笑了笑,道:“还真巧了,俺家就在赵小庄,这不准备回家吃饭,小哥上车吧。”随后,他递给了我一个头盔。
这络腮胡子的汉子虽然人生的粗糙,但摩托车骑的却并不像想象中的陆地飞,而是以稳求进。这也让我坐在上面原本看着狭窄的小路有点担心的表情渐渐舒缓。
大约骑了二十来分钟的山路,最终摩托车在一个小卖部前停下,络腮胡子司机停下车,摘了头盔说,赵小庄到了。我从口袋里拿出五十块钱递给他。趁他找钱的档口问了下他周金明的家。这汉子叹了口气,指了指前面不远处的一个山涧,问我是不是去周金明家吃斋巴子的(吃丧席的意思)。我点了点头对他说,我是老周的以前的同事。他点了点头,说刚巧他也要去周金明家还礼吃斋巴子,刚好带我一起去。
路上,汉子似乎很健谈,和我说了许多关于老周的事情,原来,老周在我离开了林业站以后,便也辞了职。回到家里,种种板栗卖卖茶。日子过的虽然紧巴,但家里两个孩子也都很听话懂事,也算是挺欣慰。老周原本就心善平和,平日里和庄子里的人相处的还挺融洽,没想到身子看上去挺健康的他刚到不惑之年就死了,怪可惜的。只是这失去顶梁柱的一家孤儿老小往后的日子怕是就不好过了。
跟在后面听着这汉子的话,我的眼泪又一次止不住的流了出来。
感恩的话,不知道他还能听见不?
汉子见我似乎哭过,只是不停的叹气,却也没有消化我像个娘们儿,或许他心想,这个世道,同事朋友间能初出这样的感情不多。只是他不晓得,原本该死的应该是我。
进了山涧的入口,便听见冲子里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和与哀乐相合的丧号哭声,汉子见我跟在后面低着头,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是不时的提醒我步伐间小心蛇鼠。
听着这声音,我的心很不是滋味。
又往前走了一会儿,鞭炮声已停,哀乐和哭号声仍然不止。我抬头看了看,前方不远处,一户泥巴草房前搭着塑料纸的棚或坐或站了许多带着白色孝巾的人,男女老少都有。破旧的门前挂着白色灯笼,门上贴着白色挽联。又往前走了一会儿,一个年纪大约50来岁的男人上前发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