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分一秒地流过,小秀狂跳的心脏更随着飞驰的车轮拼命提速,这是面对帅哥时才会产生的生理反应。偷偷端详了张靖阳许久,这家伙精美的外表和铁面怪比起来还真是得不相上下呢!莫非最近在走桃花运?不然大旱三年的生活怎么会突然出现二位超级无敌的大帅哥!从前每晚对着漫漫长夜哀怨自怜的时候他们又在做什么呢?看来人生的际遇和恶劣的自然气候一样,旱季旱死,雨季涝死。
就在胡思乱想之间,隔着一条绿化带的逆向车道,突然有辆气势非凡的银色跑车,如一道疾光飞驰过。
小秀猛地转过头去,看到的只有已经远去的车尾,在黑暗中倏忽一下就不见踪影。但她几乎可以肯定,那是贺轩的车。
他看到她了吗?心里划过一道异样的不安感。
半小时后,张靖阳的宝马车稳稳停靠在排档街的街口。
小秀从车子里走下来,礼貌地向送她回家的这位助人为乐的好市民致谢,尔后转身朝巷子深处走去。
坐在驾驶座里的张靖阳却没有立即驱车离去,而是默默停在原地,凝视着她的背影。
突然间,小秀像又想起了什么似的回过身,远远地抛出一道微笑,大声说:“您如果不嫌弃的话,可以到我们家店里随便吃顿饭再走。”
瞬间,张靖阳露出领到三好学生奖状的小学生才有的兴奋笑容。
锁上车,两人并排朝余记大排档走去。
天空中,数不清的星辰密密麻麻地闪烁着,夜色很美。可不知为何,今天排档街的气氛却显得很怪异,周围的街坊都不再像往常那样客气地同小秀打着招呼,有几个还刻意躲闪到店门后面,同时用一种很猥琐的眼神打量着她。小秀迟疑了片刻,渐渐放慢脚步,眉头不由自主地凝结起来。
照例来说,发生这种情况只有在……只有在……
未等她理清思绪,前传已传出一阵异样的嘈杂声,视线也被黑压压的人群遮挡,紧接着一声剧响,一张旧木桌从一间档口里里飞出来,被掀翻在路中央,摔得支离破碎,正是余记所在的位置。
小秀心脏猛然一缩,不顾一切地冲上前,推开围观的人群,在排档口,她看见五六个相貌猥琐,手握铁锹、榔头的青年和一个中年胖女人也就是她们的房东将入口处堵得严严实实,地面已是一片狼籍,碗筷、盘碟摔得遍地都是,空荡荡的桌上只剩下来不及吃完的残羹冷炙,客人们早就落荒而逃。而妈妈,孤身一人伫立在摊头,和这帮人冷冷对峙着。
“你们在干什么?”小秀立刻从人墙中间撞开一个缺口,冲到妈妈身边,愤怒地朝面前这伙恶人咆哮着。
几个人愣了一下,视线纷纷转移到她身上。
女房东叉着手,气焰嚣张地冷笑道:“你们不按规矩办事,我们就只能辛苦一点,自己来收店了。”
其它几个帮凶立即围上来,将母女俩圈在更小的范围内。
望着经营多年的心血被毁得一塌糊涂,小秀的心痛得像在滴血,脸上却没有表现出丝毫恐惧,咬着嘴唇厉声喝道:“我们租约还有二年才到期,就是眼下这季的房租也是交到月底,你们凭什么现在就翻脸?”
女房东不以为然地说:“每季的房租都是提前半个月收的,期限早就过了,你们一天接一天地拖,摆明就是交不起下季的房租,刚巧最近又又有人想接这间店,我当然得抓住机会把它拿回来,我们全家人还指着房租吃饭呢。”
小秀早就预料到会有这天,只是没有想到来得这么快,房东太太贪婪的嘴脸使她感到恶心,真恨不得挥起一拳把她原本就很占据视线的肥脸砸成肉饼,但为了已经矗立了整整十年余记的招牌和以此为支柱的老妈,还是不得不先礼后兵。
“我们家自从租了你的铺子以后,从没拖欠过一次房租,看在这么多年交情的份上,你就不能宽限几天?”小秀极其艰难地挤出假笑。
“不行,你们今天要是不搬,我就砸光你们的家当,让你们不搬也得搬!”
四周骤然弥漫起一股戾气,女房东粗鲁地抬起脚,将身边的一张凳子用力踢翻,其它几个手握榔头、铁锹的年轻人更是抡起手中的家伙,狞笑着准备将他们龌龊黑暗的内心展现在世人面前。
不甘示弱的小秀也攥紧拳头,余淑凤更是胡乱抄起摊头一把菜刀,母女俩准备联袂出演一部中国版的斯大林保卫战。
“老板娘,我要点菜。”档口外,一个慵懒的声音不重不轻地回荡在空气里,却将在场所有人惊动得一齐回头。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人群中走出一个身材高大,挺拔,脚步沉稳有力的男人,与四周的环境有着判若云泥的气质。
身陷泥沼的小秀望着挺身而出的张靖阳,顿时陷入一阵恍惚,她根本没想到他会趟这滩浑水。
四周围观的路人也纷纷对他施予整齐的注目礼,不过从某种程度上更像是默哀。
同时,见有人站出来碍事,气急败坏的恶人们也立即回过身将他团团围住,如此危险的气势使包括余淑凤母女在内的所有的围观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