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最终,我还是失望了,因为我并没有发现小丽的身影。而恍惚间我又想,就算见到了又怎样?我能在众目睽睽之下给她一个拥抱吻她并且告诉她不管你是什么我都不在乎我都愿意跟你在一起?还是决绝的告诉她,我不知道你是人是鬼忘了过去远离我从此老死不相往来?
我相信以上两点我都不能做到,那么我为什么还要在没找到小丽之后感觉无比的失望?
我知道我现在很矛盾,也许人生就是一个矛盾体。我只能试着用为人们的哲学言论来宽慰自己,除此之外,我又能怎样呢?
胡思乱想间,老李已经点好了菜,我们坐进包房,打开包房的门,一边等上菜,一边无聊的看着包房外的大厅里,那些已经酒醉的人在唱歌跳舞。
人们总是能用种种的借口和方法去在最短时间忘记痛苦,老张死了,小林死了,老吕刚刚被警察带走,矿上的闹鬼的阴影刚刚散去,人们却能如此的歌舞升平,一改面对死去共有的时候满脸的悲伤,我想也许,本来那悲伤,就只存在脸上,而人们,大多都是冷漠的。
舅妈扭着肥硕的屁股,一步三摇的走了进来,比她先进屋来的,是她那穿透力特别强的笑声,那笑声虽然多少有些高分贝的刺耳,但是你不得不笑脸相迎,哪怕你是违心的。
舅妈例行的和老李客套了一阵子,我看得出老李心不在焉。
我知道老李的心不在焉,来源于他这些天来的精神高度紧张,和对我脚伤神奇痊愈的好奇。
舅妈拉着我的手说“哎呀,大勇,舅妈就说了,你是最有福的人,你看你的脚这就好了,你知道么,你进来的时候,舅妈看你脚好的这么快,我都激动的快哭了……”
面对舅妈的煽情的话,我波澜不惊,因为我了解她的虚情假意,我的目光始终在游离,而舅妈却很轻易的抓住了我心里的想法。
舅妈咯咯的笑了“大勇,你是不是在找小丽啊?”
她一语道破,我反而有些腼腆了,连忙收回目光,摇头说不。
舅妈说“小丽辞职了,那天从矿上送你回来,就跟我说不干了,然后连夜就走了……”
“辞职了?”我大吃一惊,因为此前我没有感受到任何预兆。而似乎小丽也没有辞职的理由。我想起来了,如果说唯一造成小丽离开的,或许是因为那晚我的表白,我的表白对她造成了压力,我想起了一个细节,就是在她听到我的表白后慌乱的拒绝。当时她的表现是慌乱的,手足无措的。
我没法印证我的猜测了,因为小丽离开了,而对她我除了她的名字外,其他的我一无所知。
我突然很难过,也许令人难过的,往往不是残酷的结果,而是对造成这种结果的原因的未知。
虽然我此前不想来饭店吃饭,是因为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小丽而希望逃避,但是当我没有见到小丽,却感觉十分的失落。
老李给我倒上了一杯酒,“大勇,你知道老吕的事是谁举报的么?”
“举报?”我对这个词很敏感,因为举报的意思,是老吕的确做了这样的事。
老李看出了我的疑惑,举起酒杯,自顾自的喝了一口。他了一口气。“哎,大勇你知道么,这事,是老吕干的……”
我刚举起酒杯,打算喝上一口,听了老李的话,我大吃一惊,酒杯差点掉在地上。
我注视着老李,老李抬起头的时候,眼里似乎有眼泪。我没说话,因为我想认真的听老李说完。
老李又一次叹了一口气,“大勇,其实小林死的时候,我特意外,无论怎么我也不会去怀疑老吕,但是那天在医院,大夫说是钝器击打脑袋造成的,我就挺纳闷的,回宿舍的时候,我意外的在老吕的床底下,发现了一把扳手,这个扳手我认识,是老吕的,老吕的性格你知道,他的工具一直当宝贝似的,从来不让别人动。这扳手上,有血迹,和一撮头发。”
我吃惊的张大了嘴巴,因为我知道,老吕平是是开钩机的,他不但开钩机的技术好,修理的技术也是矿上数一数二的,往往这样技术超群的人,都有独特的脾气,他的工具一直是不给别人用的,一直锁在自己的箱子里的,没人敢动。
而我转念一想,疑惑和漏洞很多,我问老李“老吕要是真的杀了小林,为什么不把扳手扔了或者藏起来,却要放在床底下?还有就是老吕的为人,不像是那种心狠手黑的啊,小林和老吕也没什么太深的交集啊,老吕没理由杀他啊。”
老李摇了摇头,“是啊,这也就是我一直想不清楚的地方。”
我沉思了一阵,突然想起了什么。我低声问老李“那你知道是谁举报了老吕么?”
我之所以低声,因为我觉得举报老吕的人一定是熟人或者在我们的氛围里,是个相对重要以及熟识的人,我看得出老李一定知道他是谁。
老李低下头,半晌没说话,端起酒杯,用力的喝了一口。
“是我……”
我突然觉得我刚才的惊讶跟现在这个比起来,已经不算什么了。因我我不能接受老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