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血流了下来。他的下巴被我踹碎了。下巴掉了下来,把脸皮坠的很长,舌头搭拉着。
我玩命的喊,救命啊,救命,可是我发现这是徒劳了,我甚至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这地方我从没来过,四外一片漆黑。我发现刚才的大树,龟裂的地面都不见了,四外空旷,什么都没有。这世界变得似乎没了上下左右,没了东南西北的方向。
那男人吊着下巴,似乎恼羞成怒,因为他无论如何也不能解开我的鞋带。突然他回身,他的身后出现了一个老女人,就是刚才的路边打车的女人,她手里,拿着一把刀,又细又长的,看起来很锋利的样子。
那男人接过刀,抬起头对我冷笑,他的下巴就那么吊着,笑起来阴森恐怖。
他慢慢的举起刀,在我的脚踝上落下。来回的锯,我却感觉不到疼痛,似乎锯的不是我的腿,而是不相干的树干,我甚至能听见铁锯锯木头一样的沙沙的声响,可是我却丝毫感觉不到疼痛。
可是我分明的看到,我的脚慢慢的被锯了很深,到很锋利,那男人也很用力。
不一会,就剩下一点皮肤连着。脚就要掉了。
我撕心裂肺的喊,我几乎绝望了。尽管我知道喊是徒劳的,但是除了喊叫,我还能做什么?
不远处,马三依旧躺在那里,一动不动,光着右脚。
后视镜里,大华也像死了一般,也光着右脚,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抢夺我们的右脚的鞋子。我剩下的就只有恐惧。
喊了一阵子,我嗓子钻心的痛,我无力了。我放弃了,因为挣扎喊叫,毫无用处。
无意间我突然听见了啪的一声响,原来是点烟器,刚才撞车的时候,我的胳膊顶住了点烟器,点烟器已经烧热,自动跳了出来。我挣扎着,用嘴叼起点烟器,因为我只剩下嘴和左脚能动了。我憋了一口气,使劲的把点烟器向他吐了过去。
我不知道这点烟器能不能对他造成伤害。但是我已经没办法了,我在挣扎,我只能把所有我能用的上的东西,向他丢去。
点烟器热的那边落在了他的手上。漆黑的夜里通红的电热丝的光,很是显眼。我似乎闻到了一股烧焦皮肤的味道,突然,火光一闪,他全身迅速的燃烧起来。他慌忙的站起身来来回的拍打,火越烧越大,他倒在地上,就地翻滚。可是却一声不吭。刀掉在地上,我的右脚就那么垂着,只剩一点皮肤连着。可是没有流血,没有疼痛。
火越少越大。他在地上翻滚,一下子,滚到那女人身旁,瞬间,那女人也被点燃,火腾的一下烧了起来。漆黑的夜瞬间被照的通红。那女人没挣扎几下,就不动了。身体被烧的蜷缩在一起。那男人依旧在挣扎。突然嘭的一声,一股浓烟,那男人炸裂开来,散落一地的碎屑变成一个个小火球,在燃烧。
我能清晰的听见他们燃烧时候噼里啪啦的作响。像是小时候家里过年,在院子里点的篝火一般。我突然一点不紧张也不害怕了,就那么一声不吭的看着他们在那里燃烧。
我突然想起了我的奶奶。小的时候奶奶最疼爱我。过年放鞭炮,我吓的不行,就躲在奶奶的身后,抱着奶奶的大腿。偷偷的张望。啪的一声爆竹巨响,我抱着头吓哭了,奶奶抱起我,摸着我的头安慰我,奶奶的目光慈祥温暖,我紧紧的抱着奶奶的脖子,头埋在奶奶的肩膀上。看着爆竹在空中炸开一个个火花。五彩缤纷,鲜艳美丽。一股爆竹燃烧的味道飘来,我很喜欢这种味道,我贪婪的提起鼻子嗅着,奶奶的怀抱好暖和,我慢慢的闭上眼睛,奶奶来回慢慢的摇晃,嘴里唱着舒缓的曲子。好舒服,好暖和。
我慢慢的睡着了,睡的很香甜。不知过了多久,突然被一片刺眼的白光弄醒,四周都是白色的光,我几乎睁不开眼睛。
一片嘈杂声传来,白光不见了,几道手电筒光照来,眼前人头攒动。
我能分辨的出,应该发现车祸,前来救援的人。我微笑着闭上眼睛。
我能很清晰的听出,他们在抬一旁的马三,和身后的大华,耳边乌拉乌拉的警笛响起,可能是来了警车救援。我就听他们说,说我的脚恰在车门里,他们在破拆车门。
我感觉我一定是在微笑,因为我什么都不会去在乎了,我的脚,甚至我的生命。我闭着眼睛,就在那里死了一般的一动不动。任凭他们弄来弄去。渐渐的,我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