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三吓坏了,刚才大大咧咧的劲头没了。铁青着脸,一句话不说,只顾着狠命的加油门。、我顺手拉起安全带系上,身体向车座紧紧靠着,手抓着车门上方的扶手。
马三毛了,车子越来越快,我说三哥你小心点,慢点,慢点马三也不答话,继续狠命的踩着油门。我也吓坏了,其实我更多是被马三的车速吓的。
突然前面不远处车灯的光线里。隐约的有个人在向车上招手。我们已经没胆量看到底招手的是个什么样的人了。可是,随着车速越来越快,每隔不远,就有一个人,在向车上招手。
而路边,依旧是茂密的玉米地,不管我们跑的多块。路边的景色都是一样的。
车子发动机的声音,都有些在撕裂样的嚎叫了。我低头看了一下速度表。170多了。就要达到了夏利的极限。
而车窗外,向车里招手的人越来越多。越来越多,马三就要崩溃了。因为很清楚的看到,路边招手的人,几乎是人挨着人了。突然马三啊的一声惨叫。车子一下失控了。冲进了路边的玉米地。
我就感觉到车子一阵乱震,嗡的一声。失去了知觉……
车的大灯撞坏了一个,就剩下一只,那点昏黄的灯光瞬间就淹没在这样无尽的黑夜里。我副驾驶的车门严重变形,风挡玻璃想蛛网一样碎裂开来。我的脚副驾驶的车门变形卡住了。动弹不得。借着微弱的光,我看到马三伏在方向盘上,没有看到流血。我想转身看看大华,脖子痛的不能动。马三和大华都没了动静,想必是昏过去了,我大声的呼喊,可是突然觉得喉咙一阵抽搐,怎么也喊不出来。四周静悄悄的。我突然发现周围没了玉米地,而是一片杂乱的树林,长的奇形怪状。对面不远,有一棵很粗的叫不上名字的树。树长的弯弯曲曲,树干上疤痕斑驳嶙峋。一条条的藤条从树上垂到地上,在地上扎了根。而地面上井然一棵草都没有,干燥的一块块的龟裂开来,像是一张张饥渴的嘴巴。
我很害怕,似乎感觉到冷汗源源不断的流下来。流过我的额头,我的眼睑,我的鼻子,湿湿热热的感觉,突然头一阵眩晕,钻心的痛。一阵阵的恶心,便又昏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被悉悉索索的声音惊醒。脖子痛的不能动。借着车上的后视镜,我看到后排座上,大华的身体在慢慢的向外滑动。我赶紧侧目去看倒车镜。后每年的车门打开了,车外,一个中年的男子,在抓着大华的一条腿,在向外拖动。我记起来了,这就是刚才拦车要去东梁镇的老头!
大华似乎卡住了,那老头就一下一下的拽,大华的身体就一下下的动。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来了好多人,有男有女,但是看起来好像都是刚才在路边打车的。他们一起来拽大华的脚,可是就是拽不动,他们也不做声,面无表情。依旧一下下的拽。大华依旧昏迷不醒。像一条死尸。我害怕极了,我好想伸出手,把大华拉回来。可是无论如何也动不了。他们突然不再拽了,前面的老头,蹲下身子,慢慢的拉起大华的裤脚。开始解大华的鞋带。很快,大华的右脚的鞋子,被脱了下来,那老头回身,把大华的鞋向后面扔去。后面那些人便哄的一声向那鞋子奔去。挤在一堆开始疯抢,那老头不搭理他们,走到马三的身边。一把把马三从驾驶位上拽了下来,扔在地上。一群没抢到鞋子的人扑了过来。拽起马三的右脚,向前面的大树方向拖去。不一会,便散去。灯光下,清楚的看到,马三右脚的鞋子不见了。马三依旧昏迷着躺在树下,一动不动。我想喊,想喊救命,可是喉咙依旧像塞住了什么东西一般,不能出声。
突然我感觉似乎有人在拽我的右脚,我的脖子不能动,只要勉强用眼角的余光看去。是那个老头,他的身后没有看多那些人,只有他自己。他拽了拽我的脚,我感觉到其实他妹什么力气。他弯下腰。开始试图解我的鞋带。
我突然想起了,老张,想起了小丽,想起了小高。想起了小丽在山上,让我修她右脚的凉鞋。想起了老张死去的前夜,光着的右脚。还有饭店门口,小丽右脚涓涓流出的鲜红的血。
而此刻,我就眼睁睁的看着他在脱我右脚的鞋子。我却动弹不得。
那老头一直在解我的鞋带,可是我的鞋带绑的很紧,是个死疙瘩,他弄了半天,就是解不开。我怕极了,浑身不自主的哆嗦起来,我突然发现我的左脚能动了,于是我用力的去踹他,踹在他的头上,他的脸上,他也不搭理我,就在那里解我的鞋带。我一下又一下的踹,我感觉我渐渐的力气大了起来,可是全身能动的,似乎只有左脚。
我一个劲的踹他的脸,他的鼻子被我踹出血来,血滴滴答答的流下来,滴在我的右脚上,冰冷冰冷的,一股钻心的寒气袭来,我浑身打了个冷战,我继续用左脚狠命的踹,甚至能清晰的听见他的骨头碎裂的声音,咔咔的作响。他不理会,依旧在解我的鞋带。我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向他的下巴踹去。同时大喊了一声,突然觉得喉咙里堵着的东西一下子没了,我喊出声来。凄惨的声音在这漆黑的夜里传的很远。
就听见咔嚓一声,我踹掉了,他的下巴。鲜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