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这个确是强求不得,想了想便道:“那我先给我姑父写封信,告诉他知道此事。如今这事全是我自作主张,还不知他们父女愿意不愿意呢!”
怀瑾笑道:“这还有不愿意的么!也罢,你就在这里写了交给我。我去请那边派个信使,带了你的书信一起去,岂不说的更明白些。”贾环忙道:“那就托付你了!只是请他们的人见了我姑父,只说这事便是。别提我拿了东西给人家。看我姑父心里不舒服。”怀瑾笑道:“知道了!快写吧!”
贾环便向寺中僧人借了纸笔,将这事有详有略说了一遍,后又道:“此事皆小侄任性,先行后闻,不曾求得姑父姐姐首肯,实为小侄越分妄为。姑父姐姐或觉不妥,尽请告知,小侄自当设法转圜。”写毕,封了信交托怀瑾。
眼看着怀瑾收起信,贾环张了张嘴,又合上了,其他书友正在看:。怀瑾瞧见了,笑道:“你又有什么不放心的了?”贾环忙道:“并没有不放心!只是想问问你是如何办的这样大事。不过你从来不提这个,大约是不想告诉我知道。”怀瑾果然笑而不语。
贾环接着道:“那也就算了。只是我倒有一句话要告诉你知道。”贾环认认真真道,“往后或一日你也有了难处,也要跟我说,别嫌弃我力薄才疏。所谓尺有所短、寸有所长,保不齐我就能出上力呢!” 怀瑾笑道:“放心!我可不像你,只会一味逞强!我是不知道客气的!”说的两人都笑了。
此番事成,贾环方觉身上轻松了些。每日间清闲下来,除数着日子算黛玉的信何时来,自己的信何时到,不过照旧同楚家兄弟一同读书而已。余者便是同楚适往成贤街国子监走了一回。国子监往年亦曾有些小儿入监学习,只是一来因年纪小,无人照顾难在监舍居住,二来同监中所授书业相差甚远,故这样的小学生大多只是挂名而已。祭酒见贾环这样一个孩子,便知其来意。又问了问,听说是荣国府的子弟,且又是楚适领着来的,更没有拦着的理。只嘱咐他每月朔望来于孔子前行礼,岁尾腊月前来岁考。
这日贾环吃过晚饭,赵姨娘来瞧他一回。因贾环正给黛玉写信,赵姨娘便也说两句在上头。待赵姨娘回去了,贾环百无聊赖,看了两页书,同樱桃葡萄说笑几句,便早早睡了。睡至午夜,正梦沉时却被人推醒,贾环便哼了两声儿,却听樱桃小声道:“才二门上响了四下云板,去问了问,说是东府里蓉大奶奶没了。”
贾环一听,惊的背后汗毛都竖起来!秦可卿去世了!那林如海……
不一时,樱桃又进来说:“琮三爷、兰哥儿都过东府去了。宝二爷正在老太太那里等车,也要过去呢。”等了等,却不见贾环答言,又唤道:“环哥儿?”贾环在床上一翻身道:“谁爱去谁去!”樱桃听他说气话,只当他是让搅了睡觉不高兴。一想横竖也没人来找,也就罢了,便悄悄退出去了。
贾环趴在床上只觉心里忐忑不已,明明是身边死了人,却一心惦着千里之外的人,以至不能安寝。折腾了一夜未睡,第二日起来,顾不得眼睛肿,先紧着让葡萄把信交给严立送出去。然后才找出原先的素衣裳穿了,往贾母这里来。邢王夫人等皆在,正欲一同往宁府去,贾环便随着同往。
贾环心中愁绪如麻,虽早瞧见贾宝玉穿着件素袍子,也未在意。等离近了才瞧出那竟然是细麻布的。贾环瞧瞧贾宝玉,再瞧瞧自己穿的白布素袍,低头板起指头来。算来算去……没错啊!跟秦可卿早就出服了的!贾环跟贾珍是同一个高祖,贾珍是贾环的族兄,两人互服缌麻,尤氏便无服了。到了贾蓉已跟贾环出了五服,更何况贾蓉之妻。
贾环看着贾宝玉无语凝噎。后世总有人猜测贾宝玉同秦可卿有点子不能说的秘密,如今看来竟是真的了!然即便真有这么回事你也不能这么干呐!你这让我是提醒你好还是装没看见好呢?怎么着都很别扭啊哥哥!
贾环一路纠结到了宁国府,正遇到贾珍出来迎接。贾环一眼扫过去,几乎喷出一口鲜血来!贾珍他竟然拄了个杖①!贾宝玉那是不能说的秘密,你老人家这是不能不说的故事是吗?!你还拄个杖!你怎么不在秦可卿棺材上写“身兼两职”呢!贾环心中神兽奔腾,听得贾珍说尤氏病卧不能出来,心道:废话!谁有脸出来看你这幅德行!
贾环虽是这般想,贾家上下对贾珍贾宝玉这样却视若无睹。贾环暗想即便家里面这些鸨合狐绥的见多了,习以为常,难道就不在外人面前要点脸面?后来一想,十有**贾府来往的人家都是差不多一个样子的吧。
作者有话要说:
注:①《清史稿·礼十八》:“……曰齐衰杖期,嫡子、众子为庶母;子之妻同;子为嫁母、出母;夫为妻……”因贾蓉为长子,贾珍应为长子妇秦可卿服齐衰不杖期。
被读者想象力完爆的苦逼作者表示……
我要再憋一章!
打死我也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