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句子,好好挤兑挤兑旁边总是自以为是的人。
萧辰宇又进了一家铺子,里面专卖珠宝,他精挑细选了一块薄的小的水晶石,然后要求伙计将其磨成比眼镜镜片还要小一圈的圆形,再在中间小心打磨,让圆形均匀的形成周边厚,中间薄。
付过银两,将薄薄的水晶片和眼镜一起举到等的不耐烦而又不明所以的陈尘眼前,萧辰宇得意的说道,“大用!”
那张满是汗水的脸上的得意是一种发自肺腑的开心,不夹杂一丝炫耀,一时间让陈尘费尽心思才想好的刺人的句子忘到了脑后,只得还是一撇嘴,“屁用!”
……
普通人习惯了生活的悲苦,并不意味着他们习惯了生活的压力。只不过他们会根据压力的不同而选择不同的反抗方式。
压力大的,方式可能决绝,像小林村的村民面对倭人。
压力小的,方式可能温和一些,像生活在萧尘雨周边的百姓面对萧尘雨这个并不能把他们的生活毁灭,却能给他们生活带来许多麻烦与愤怒的小吏时,他们就毫不顾忌的表示出鄙视,也毫不介意的在萧尘雨的身前形成一个冷漠的半圆。
冷漠在这个半圆里代表着距离,并不代表着无情。
他们比那些社会上层的达官贵人们更多的体会了生活的艰辛,所以他们更容易付出同情,付出怜悯。例如他们中的李婆婆和张老实。
李婆婆在萧辰宇家门前的巷口处开着一间馒头包子铺,小本买卖,勉强糊口。她的手艺要比平时负责萧尘雨伙食的阿福好得多。
萧尘雨喜欢吃她做的包子,每次吃过之后,便扔下一句话,“过后算账。”
过后可能是秋后,也可能是年后。
李婆婆听过了几十次的过后之后,终于确定了过后是自己入土之后。
萧尘雨终归是衙门里的人,为了几个包子便与衙门翻脸是李婆婆这个年岁的人绝不会做出来的事情。但几十次的‘过后算账’之后,还是让她再看到萧尘雨的时候脸上总是一副冷冰冰的神色。
不过,今天是个例外。
萧辰宇处理众乡亲的后事加养伤在小林村呆了三天,小村被屠的消息也就在县城里传播了三天,李婆婆知道这孩子没了父亲。
看着走进的萧辰宇和陈尘两人,她笑了笑,笑得很勉强,但终归是笑了。
萧辰宇并没有看出李婆婆的笑实际上表达的是安慰,他领会错了笑里的含义。
继承了那个不受待见人的记忆,也就知道了那个人造的孽,他掏出一块碎银放进李婆婆的手中,说道,“不好意思,包子钱。”然后在李婆婆极其复杂的目光的注视下,进了小巷。
刚回到小院,他就看到了张老实。
这是在萧尘雨的记忆里印象极为深刻的一个人。人如其名,一张老实的脸,一身老实的本事。
张老实不到四十岁,是户房负责县仓,也就是记录和检点县里征粮数目的一个小吏。偌大的乘风县,每年要上朝廷上交的粮食有几千石,他可以将数目精确到升,而且绝不会出差错。有人开玩笑,若不是家有老小拖累,腾不出那么多的时间,张老实定会将数目精确到粒。
但他的天赋也仅仅体现在认真和一丝不苟上,并不擅长言辞,更不擅长处理与上司之间的关系。萧尘雨的父亲进城时,他就是小吏,当萧尘雨都已混到典吏的位置时,他还是小吏。
张老实原本站在院中和阿福闲聊着,看见萧辰宇和陈尘进了小院,慌忙迎了过来,一拱手,“萧大人,请节哀。”
老实人说老实话,一张口就直奔主题,让院中并没有什么悲凉的气氛平添几分肃穆。
萧辰宇也没料到以这具身体的人品还会有人前来探望,还了一礼,“张老哥,屋里请。”
回到厅堂落座,阿福奉上两杯沏好的凉茶便退了出去,拉着陈尘进了厢房。
“令尊是个好人,大人节哀。”张老实又开口,说完自己也察觉到不妥,一张嘴总是节哀,连忙又说道,“好在,有灵山卫的杜千户替令尊报了仇。”
萧辰宇一怔,“此话怎讲?”
张老实略感惊讶,“大人不知道吗!屠村的倭人刚逃到海边,便被杜千户领兵追上了,一个不剩,全部诛杀。”
杀死倭人的明明是自己和许大啸三兄弟?萧辰宇转瞬之间就明白了,倭人的尸体几人并没处理,如果军队的人发现了,冒领军功,谎报军情,这样的事发生在这样一个腐朽的王朝不足为奇。
面对张老实,萧辰宇并没有太多的话要说,只是礼貌性的应承着,而张老实似乎觉得并没有将安慰之意表达彻底,意犹未尽的继续说道,“唉,该死的倭人,总要想些办法去对付,听说在浙江的温州府就为了对付倭人组织了忠勇队……”
“砰”茶杯放在案几上的声音有些重,刚喝过一口茶水的萧辰宇放下茶杯的样子有些失态,“你说什么队?”
“忠勇队呀。我表弟在温州府做事,他们为了对付倭人从民间招揽壮丁组建了忠勇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