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点了点头,“你是个伯克人,我知道你。”
“你可以叫我乔伊。”他喝了一小口酒。
“你好乔伊,”我不知道他的来意,“你可以叫我维多。”
“恩,恩,”他又喝了一口酒,抿了抿湿润流汗的上唇,“我说,听说你会写字?”
“呃维基亚文和斯瓦迪亚文,是的,会一点。”
“能不能能不能帮我写封信?我听皮匠老头子说你会写字。”他平时是一个
很健谈的人,而且总是能在气势上面压住别人一头,但是涉及到写字的时候,他的气势就消失了,他成了一个小心翼翼的男人。我后来才明白,对于一个没有学习过写字的人来说,那么多密密麻麻的字符,是多么让人敬畏的东西。“用斯瓦迪亚文写,我们的牧师认识如果他没有撒谎的话。可以吗?”
他的眼里充满了尴尬和期待,我知道,来找我这么个小子提出请求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我拍了拍胸口,活动了一下手指。
“当然。”
我找了一块木板,垫在两只酒桶上面。他找来了一块厚厚的羊皮纸,一瓶墨水和几根鹅毛。那些鹅毛根本不能用,虽然乔伊专门找来了最大的鹅毛,但是他不知道怎么处理这些东西。我只能转身回去拿了几根乔万尼的羽毛来。
我已经习惯了别人口述,自己记录东西了。
我铺平了羊皮纸,注好了墨水,润足了羽毛笔,就示意他可以开始了。他结结巴巴了半天,就好像他想要说话的人就站在他对面一样。最后,在我的百般劝说下,他才开始说起来。
“亲爱的玛莎,我在一处城堡里面给你写了这封信”
我没有抬头看他,他说什么我就写什么,尽量帮他把条理理清楚。玛莎是她的姐姐,孤身一人生活在伯克的首都,靠帮别人洗衣服赚钱。乔伊让她不要为了挣钱做得太多,一天少洗几件衣服不碍事,现在他能挣钱了,以后能给她找一个好男人。
“次我回去的时候,你的手指又硬又冷,满是裂纹,罗麦尔大妈说是在水里泡的。你的手就像是妈**手,她太累了,所以去世的那么早。而你没必要负担两个孩子,所以不用做得这么多。我还有两年就能回来,我的雇主很不错,薪水比伯克那边高,而且这边吃的很便宜,几乎不花钱。和我在一起的罗赫是一个不错的人,如果你同意,我可以让他开始给你写信”
“祝你一切都好爱你的乔伊”
他喝了最后一口酒。
我把羊皮纸给他,他小心翼翼的捧在在手里,上下颠倒着看,好像一不小心这些字母就会错位一样。他把这份羊皮纸揣在了怀里,对我表示了感谢,然后掏出了一把银豆,放在桌子上面。
我愣了一下。他不知道写一封信要花多少钱,所以尽可能的给得多了一些。我摇了摇头,把这些银豆推给了他,“你自己准备墨水和羊皮纸就行了,写字不花钱。如果你有时间的话,我恨死可以教你自己写。”
他最后道了谢,把酒杯倒扣在木板上走掉了。
第二天,我吃饭的时候,发现很多人都看着我,就好像我第一次拿出了餐具时一样。气
氛有些沉闷,乔万尼几次调节气氛都不成功,于是我们闷闷的吃了一顿饭就走了。
我吃完了烤羊肉,喝了一碗黄油兑的啤酒,还吃了一堆碎面包。之后,我水足饭饱的走出了食堂。然后我就被一群人围住了。这些男人面色复杂,看起来紧张兮兮的,他们高大,就像是一片森林一样。
“你们干什么?”我问他们。
乔伊从人群里面分开了人,走了出来,“抱歉,维多,是我带他们来的。”他停顿了一下,“他们想知道你是不是也能帮他们写信?”
这些人都抿着嘴巴,就好像昨天的乔伊一样紧张。
我看了看他们,“当然不过,你们得自己准备墨水和羊皮”
我还没有说完,这些人哗啦哗啦的从自己的怀里掏出了大把大把的羊皮纸。
当乔万尼下午回来的时候吓了一跳:整个过道里面都站着或者坐着士兵,这些士兵彼此探讨该写点什么。那些想给情人或者老婆写信的人最难办:他们想说的话很多、很隐秘、很下流,于是就陷入了一种想说又不敢说的尴尬境地。
从那天起,我的工作除了晚上登记货物之外,白天还要帮士兵写家书。
之后,有士兵开始在早上帮我提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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