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曹操势力的主动示好,少年天子下诏拜曹操为兖州牧,领司隶校尉假节钺。与之相应的是梁啸先前的行大将军在战后罢免之后,便一直再没有什么封赏。虽说梁啸出身不好,但毕竟是立下了大功,多少该给点赏赐才对。
对于皇帝反常的举动,公卿大臣们虽有不解,但身为当事人的梁啸并无一丝不适,此事终于也无人提起。
天子銮驾在北邙山下整备之后,获得了河内太守段煨处的物资补给——先前段煨战败,聂文便率领骑师骚扰河内郡后方,雁翎骑来无影去无踪,终于让段煨服软,向天子行营进献粮米肉帛。行营自虎牢关出,绕道自中牟,再顺着官道向西南方向的许县进发。与直接出大谷关自梁城南下相比,这条路虽然折得远了一些,但一路上都是曹操的势力范围,沿途也便于补给,不会再有车驾被劫之忧。
同时,这次的行进路线也与历史上的大不相同——若是以另一个时空的轨迹而论,当是在明年改元建安之后,天子行营才会先到鲁阳驻扎,再移驻许县。
对于少年天子的打算,寻常人并不知晓,恪于臣道的公卿大臣们也并不会轻易揣测,只有杨彪和梁啸会偶尔想一想。但杨彪的想法是天子欲借机亲近外臣,以架空他们公卿的权力,心机着实不小。梁啸想的却是刘协最近不声不响,也许在筹划什么举动吧。
一路平安,自是乏善可陈,期间梁啸听说袁绍围攻东武阳,以致臧洪身死,并有“一日杀二士”的说法流传,令袁绍在公卿百官中声望大减。
行至许县之北,行营下寨安歇,在高顺、徐晃和聂文这三人先后不再身边之后,对于安排防务这种事情,梁啸都需要亲力亲为,其实殊为不爽。不过好在此地也算得安全,梁啸草草安排一场,便自去安歇。
但梁啸堪堪才到帐外,便见到两个亲兵用矛头抵住一个衣衫破烂的大汉,亲兵神色凶悍,大抵是警告壮汉不要轻举妄动之意。
“住手!你是何人,来营中何事?”
亲兵将矛头向后撤回半尺,却是不敢收起,那大汉见到梁啸一身戎装,不由喜道:“敢问可是梁将军?”
“我乃曹公帐下,军议校尉梁啸。”
“便是梁将军了,将军在上,请受贺义一拜。”
大汉说着便拜伏于地,虔诚地叩头三次。
梁啸见大汉历经如此,第一反应竟是这个动作好生熟悉,但他又想不起来,只好虚手一扶:“何须多礼,贺壮士寻梁啸何事?”
“贺义自幼长在山中,有的是一把力气,得了高人指点,特来投效梁将军。”
梁啸笑道:“自然是投军,壮士自可投效曹公或是天子,又何须是梁啸?”
贺义却是摇了摇头,笃定地道:“那人说了,便是梁将军,没有错!”
梁啸笑了笑,见他也不似做作,便当下应允,吩咐亲兵为他备一份甲胄兵器,自己回到帐中想了想便派人唤了胡赤儿和张雷公过来。
“老胡,雷公,今天叫你们来,不为别的,却是为了你二人的今后。”
张雷公和胡赤儿面面相觑,不及思忖,胡赤儿已经脱口道:“老大是不要我们了吗?”
张雷公也道:“这可不成!”
梁啸笑了笑道:“何至于斯。眼下我已经投效曹公,身边不可能留太多人,高顺、徐晃、还有瘦柴、青牛角、黄龙都将去曹公麾下效力。你们做我的护卫已经两年,当年你们不愿领军作战,可人总是会变的,两年过去,不知你们想不想出去带兵,做一个驰骋的将军呢?”
两人再度面面相觑,胡赤儿仍是立刻摇头道:“不做不做,老胡没那个本事更没那个心,只想待在老大身边。”
相应的,张雷公却稍有犹豫。
“大督帅……雷公,雷公……”
虽然张雷公并未明言,但不代表他就是个没有野心的人,眼见着当初在一起作战的兄弟们都已经能够自领一军,张雷公也有些心痒了。过去因为不谙军事的缘故,张雷公并不敢涉足这个领域,但两年过去,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以张雷公自忖,带个三千人的一个营该是没有问题。
“就这么定了,雷公你先带步兵,再尝试骑兵。这三千亲军是曹公的,不能带,但先前董承和杨奉部的孑余尚有千余人,便将他们召集在一起,听你的吩咐吧。这些都是老兵油子,你须得小心。”
张雷公眼中满是感激神色,再拜而谢曰:“少督帅他日有用得着雷公的地方,雷公必来效死。”
张雷公出帐之后,梁啸便对胡赤儿道:“老胡啊,新来了一个贺义,也有些本事,你去试探试探。”
胡赤儿“嗨”了一声,便嗵嗵嗵大步抢了出去,走到帐外便是一声大吼:“贺义何在?将军让我试探试探你!”
梁啸在帐中听见,唯有苦笑,纵然试探,又哪有胡赤儿这样试探的?
想了想旧时跟在自己身边的人,高顺、徐晃、左髭丈八已经能够独当一面,聂文率领雁翎骑北归雁门,韩暹此刻亦是作为雁翎骑军侯随在身边。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