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了,梁啸已经是满头大汗,双腿发颤,站立都已经有些不稳。
梁师隰突然收了威慑,改口问道:“你修习过太平清道领?”
“什么?”梁啸疑惑道,“太平……清道领?”
梁啸依稀记起太平清道领是一部书,似乎还和张角有关……可是,自己的呼吸打坐之法,明明是来自于义父张燕,又与这书有什么关系?
梁师隰道:“《太平清道领》乃是当年张天师所撰,后来流落失传,只余残本。这其中有习武易筋之法,可以强身健体,增进武艺。据说此书曾经有十卷流落到太平道贼人张角的手中,不知你的修习武艺之法,而是从中而得?”
问到这里,梁啸不由惊道:“张角?他……张天师和张角有什么关系?”
“有传言说,张角乃是天师转世,然此说太过荒谬,殊不足信。”
梁啸听着梁师隰说殊不足信,心头却是狂跳。
为什么总有人说,他是张角转世呢?
“我观你气血运行之法,与太平清道领中颇有相似,可是机缘巧合,从太平道贼人那里习得?”
梁啸抬头看了看老爹,知道也没什么好瞒的,点头答道:“从黑山贼大督帅张燕处习得。”
梁师隰眉宇间闪过一抹喜色:“你修习之后,可有不适之感?”
梁啸摇了摇头:“有时觉得进步神速,有时觉得停滞不前,但总得来说,是越练武艺越强,从无不适之感。”
“那……到现在为止,你经历了几个起落?”
梁啸想了想道:“三个?不对……三个起落已经过了,最近这段时间我又觉得进步神速了。”
梁师隰眼中惊异、惊喜、狂喜之色不一而足,末了笑道:“常人练习,须得十年方能经历三个起落,如今你只用年余便能突破,实在难得。”
梁啸倒没料到还有这一出,心中觉得老爹只关心如何培养自己,并不关心自己,对自己的武艺如此关心,想必也是为了他培养一个王者的梦……他有些不悦,索性不再说话。
梁师隰碰了一个软钉子,复而微笑道:“太平道中此法残缺不全,难以大成,我这里尚有口诀三百字,讲于你听,不出十年,你便能跻身一流高手的行列。”
“我不听。”梁啸扭头去望窗外,发现大雪飘扬,雪景甚是美丽。
“你先歇息,我去买些酒肉。”
梁啸头也不回地走开,这次梁师隰倒是没有威压,只是叹了口气,颓然坐到胡椅上。
及至梁啸的身影从大门外消失,梁仓这才慢慢靠了过来,走到梁师隰的身前,低低地道:“公子……少头领他……”
梁师隰道:“我本以为此事简捷可行,却不料此子已经斗志全无……唉……”
梁仓却道:“乱世之中,又岂能由得少头领萎靡堕落?与他相交的皆是英雄,方此大争之世,他纵是不愿,也会渐渐明白公子的苦心,到时候……”
厅外粗重的脚步声响起,梁师隰递给梁仓一个颜色,起身出去迎接,发现来者身长八尺,姿颜壮美,乃是一个雄武的将军。
“梁啸,快出来!”
来者大大咧咧,毫不客气,梁师隰并不识得,只是拱手行礼:“小儿出门采办酒肉,不知将军是……”
来者这才注意到气度从容的梁师隰,亦是拱手还礼:“先生是梁兄弟的父亲?失敬,失敬。我乃夏侯惇,来找梁兄弟有事商量。”
梁师隰点了点头,心道原来此人便是夏侯惇,果然不是一般的猛将。他连忙请夏侯惇入客厅,叫来梁仓作陪,却令梁习在后院勿出。
此刻儿子不在面前,梁师隰又恢复了以往粗犷豪迈的作风,扮作是一个山农,倒也有模有样,让夏侯惇毫不生疑。
两人寒暄两刻时光,梁啸已经提着酒肉归来。夏侯惇轻轻抽动鼻头,竟然惊喜道:“好小子,你从何处弄来的陈酿?”
梁啸狡黠地一笑,凑到夏侯惇耳边一阵低语,夏侯惇不由脸色数变:“子脩这小子,竟然胳膊肘子往外拐,等回去我也要去向孟德讨要,可不能单单只便宜了你。”
梁啸呵呵笑道:“但有元让大哥开口,主公莫不从命。”
梁啸见夏侯惇前来,心中喜悦。他倒非是觉得夏侯惇一个将军级别的人折节下交,来找他这个有职无权的军议校尉,乃是大大的荣光。而是夏侯惇无事不登三宝殿,今日来了自然就有事要说,而且要等到晚餐之后。如此一来,梁啸倒是可以避开老爹的天下大梦。
梁啸命仆人将酒肉稍加整治,便摆了个小宴,算着梁师隰、夏侯惇、梁仓、梁啸、梁习在内,梁啸让胡赤儿和胡大也过来坐。一时间又是向夏侯惇引介老爹与梁习,又是向老爹介绍胡赤儿和胡大两人。几人俱非矫揉造作之人,若有心事也只是缄口不言,绝不虚与委蛇,是以这场晚宴大块吃肉,大口喝酒,并不论事,极是畅快。
餐后自有人上来收拾,夏侯惇却是拉着梁啸,悄悄来到了一间偏厅。
“梁小子,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