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地走到胡床便,顺势便坐了下来。
“你不也是没睡?”
于夫罗的声音没有感情,他盯着呼厨泉,想从他平静的面庞下读出什么来,可是他失败了。
呼厨泉的神色很是平静,平静到没有丝毫的涟漪。
“其实……小弟不睡,只因为还有一件事要做。”
呼厨泉突然叹了口气,可于夫罗依旧不能读出什么。
“小弟要取回属于自己的一切。”
呼厨泉淡淡地说完这句,倏然探出右手扼在了于夫罗的喉间,于夫罗瞪圆了眼睛,满是不可思议的神色。
呼厨泉的面容依旧平静地令人害怕,手中的力道一点点增加,于夫罗的神智也一点点得模糊。
原来他已经能够如此地强大——最后关头,于夫罗突然冒出了这样的想法。
你,终于动手了吗。
于夫罗只觉得眼前愈来愈模糊,身体像是要爆炸一般,倏然之间,便归于宁静,一种没有喧嚣没有光线的宁静。
他死了。
于夫罗死了。
南匈奴的单于于夫罗死了。
可南匈奴的单于还没死,从这一刻起,呼厨泉已经成为了新一任的南匈奴单于。
呼厨泉终于放下了于夫罗,伸手合上兄长的眼睑,抄起了床头黄金打造的权杖,走到帐外,命亲兵吹起了凄厉的牛角号。
诸将大感意外,却是以尽快的速度集结到了牙帐的附近。
当他们看到火把下手持黄巾权杖的呼厨泉时,许多人都已经是明白了什么。
今夜的呼厨泉,不再是往日那般温文尔雅的形象,不再有书卷气,今夜的呼厨泉,冷静而残忍,野狼一般地冷静而残忍。
及至众将匍匐在呼厨泉的身前,年轻的南匈奴大单于终于缓缓开口:
“方才大单于病危,召我前来,授以权杖。从此刻起,尔等将随我,重新开创大匈奴的强盛和荣光。”
呼厨泉的声音不似他的兄长那般铿锵有力,激昂人心,反而有一种奇异的力量,让他们觉得这种冷静之下,乃是一种汹涌澎湃的渴望。
是的,南匈奴的确需要这种渴望。
于夫罗看似慷慨,内心里实际上已经有了怯懦,几乎所有的匈奴首领都开始认为,这个曾经被他们唾弃为懦夫的呼厨泉,将带领他们重返草原,重新拥有压到一切的力量。
“即刻开拔,撤回美稷!”
这是呼厨泉发下的第一道命令,可是没有人以为这是怯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