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梁啸派出两百名雁翎骑士,各自护送张白骑和杨奉、徐晃返回。张白骑心中感慨万端,下定决心要除掉刘豹。杨奉和徐晃虽然身处同一阵营,想的却大不相同。
徐晃为这个自封的并州刺史梁啸疑惑不已,因为这个梁啸不仅对他表达了相当的尊重,而且还在临行之时说,他们还会再见。
再见吗?都说再见不如不见,可若真的再有机会让他徐晃统领大军,与这个黑山贼的首脑大战一场也未尝不可。
杨奉却是心中暗恨,想着徐晃或许是跟梁啸早有勾结,这才设下圈套,让梁啸窃取了晋阳。不过你们不会得意很久的,等老子带着大军杀过来,你们那几千的人马能管用么?
其实但凡智商能过平均水平的人,都已是明白了昨日那一战,黑山军两面派出人马挑唆,致使南匈奴和白波贼两家开战。那个扮成张白骑袭击徐晃的人,分明就是张白骑的弟弟张雷公。徐晃当晚就明白了这件事,可杨奉身为白波大帅,就是想不通这个关节,让徐晃很为自己主公的智商捉鸡。
张白骑身处雁翎骑的重重护卫之中,回顾这过去数月,再度燃烧起熊熊的斗志来。
两个月前,张白骑自离开黑山贼大营之后,骑着白马昼夜行进,每天只在白天最炎热的午后休息两个时辰。如此十余日,张白骑终于来到了南匈奴屠各人的牧地,那里的头领是刘豹,也就是张白骑即将投靠的人。
那个刘豹一见是梁啸的书信,不禁大喜过望,一目十行匆匆浏览完毕,又看了看风尘仆仆的张白骑和那匹神骏的白马,刘豹忽然会心地笑了笑。
这一笑让张白骑很是不自在,但寄人篱下,又怎好再如往日那般嚣张跋扈。张白骑记起临行前梁啸的叮嘱,便由着刘豹的安排,修整一番后,乖乖地呆在大帐中等候刘豹的命令。
不出所料的是,那一个晚上让刘豹终生难忘,也在张白骑的记忆中刻骨铭心。
因为刘豹竟然在张白骑的马奶酒中下了药,霸王硬上弓,拿下了张白骑!
张白骑不知道这个刘豹竟然有这样令人恶心的嗜好,可无力反抗之下,只能任人鱼肉。有几次他都想伏剑自刎,可是被一个叫于突的猛汉严加看管,两次自杀未遂之后,连他自己都很难再有自杀的勇气了。
于突见张白骑孤单,也传授了张白骑摔跤的功夫,张白骑时常骑着白马,与于突对战,不知不觉中武艺又提高了不少。
直到后来,匈奴右贤王去卑大军压境,要求刘豹臣服。刘豹万般无奈之下,便只好派遣张白骑为人质,帅一营屠各突骑到了去卑帐下。后来去卑令张白骑率三千突骑驻扎龙山之北,与白波贼对峙,心里存的分明是借刀杀人的想法。
不料张白骑命大,遭遇了翻越太行山过来的黑山贼,虽然全军覆没,却也全身而退。
张白骑等人日行百里,数日之间便来到了楼烦,这里毗邻长城,是南匈奴右贤王去卑的驻地。那一百雁翎骑也都不走,说是要保护张大哥,让张白骑感激万分。这些人可都是黑山贼的老兄弟们,梁兄弟诚不我欺。
几乎与此同时,杨奉和徐晃也来到了白波贼的老巢白波谷。
当年白波贼的大帅郭太,正是在白波谷振臂一呼,聚集了十万部众,北攻太原,南寇河东,打下了赫赫的威名。后来郭太离奇失踪,白波贼虽说不上一蹶不振,但也江河日下。眼下白波贼以胡才和李乐为首,两人都是拥兵超过五万的大帅。
此时的白波谷修得最豪华的一座堡垒中,胡才、李乐、韩暹和杨奉四人正在开会。
杨奉部众数万,精兵近万,在四个大帅中排行第三。韩暹部众最少,兵力最少,却有一支为数近五千的骑兵部队,这在贼寇中大不寻常,因此韩暹不仅能与胡才三人站在一个屋檐下说话,更在许多时候为胡才和李乐所重,地位甚至隐隐有了凌驾杨奉的趋势。
“两位兄长,那梁啸自称是并州刺史丁原的旧将,眼下已经占领晋阳城。倘若被他打下了太原郡,必成我心腹大患,当急攻之!”
杨奉隐去被黑山贼打得全军覆没的细节,论及此战的重要性,那是头头是道。
“晋阳城外驻有南匈奴的三千突骑和杨兄弟的三千精兵,那梁啸一战将两方全歼,倒是不可小觑。”
胡才手捻胡须,在厅中踱着方步,此刻的白波大帅不像一个杀人如麻的狂魔,反而像一个儒雅的教书先生。
李乐是个长相粗壮的汉子,心眼也很粗壮,当下粗声粗气地道,“胡大哥言重了,那南匈奴人不堪一击,虽与杨兄弟对峙良久,却不敢攻击,梁啸能将其消灭,也是举手之劳。”
李乐这话说完,杨奉的脸就黑了下来,南匈奴不进攻白波贼,可白波贼也未尝进攻南匈奴啊。李乐说南匈奴人不堪一击,不也是变相地骂他杨奉吗。
李乐的心眼好比井眼,并不能体会杨奉的心情,反而是胡才笑道,“李兄弟也言重了。南匈奴毕竟精于骑射,不好相与,那梁啸之所以灭了两家的联军,恐怕是使了诈术。韩兄弟,你的探马可曾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