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离春妮家大约四十里多地的样子,需要过无数个山包才能到。
那是一栋两层楼的房子。已经很衰老了。看上去就宛如是一个老头蹲在一个山湾里。背后世雄壮的大山,屋前为一面缓缓的山坡。那里有两栋房屋并排站在那里,一栋就是他们的学校,另一栋就是为卫生室。
学校为土木结构的房子,是火石包为数不多的瓦房之一。楼上均为楼板铺成。但那些楼板、柱梁、走廊、楼梯等等,都一副承担不了重压的样子,人一走上去就摇摇晃晃的,并发出吱呀吱呀的怪叫声。不过屋上的瓦却很出息,假期里学校里又请瓦匠专门整修过,看上去整整齐齐了。那是一所完全小学。屋正中的二间为学生的教室。两旁为老师的寝室。学校里共有三位老师,分别是杜骏校长,东海老师和竹芳老师。
来到学校,一爬上学校操场,就发现学校被热闹给包围了。
学校还没有上课,学生们都在稻场里做小燕、做喜鹊、做蝴蝶、做蜜蜂。飞着、叫着、跳着。有的在追赶,有的在跳绳,有的在抓籽。一个个都被快乐培养成了花朵,一张张笑脸在阳光里盛开。其中也有不少家长带着孩子,正在向同学打听报名的地方。那些被问的学生,脸上堆着的热情比火还旺。有的用手指了方向。有的则干脆带着他们去找老师。倒是跟在身后的那些新同学,似乎是刚刚从地里翻出来的土豆,脸上的怯生生结了厚厚的一层,躲躲闪闪的眼光背后就抱着大团大团的新奇。倒是二层楼的学校很安稳,一脸慈祥地坐在阳光里。
看着这些同学,春妮的心情既在敲锣,也在打鼓。因为绝大多数她不认识。刚刚一走到稻场中间,就发现有人在叫春妮,春妮。
扭头望去,发现是阳阳。接着春妮也发现了董松和小香。他们三个先在脸上开出喜悦,然后扑着翅膀朝他们飞来,热情的说带她报名去。
春妮心里的锣鼓这才停止下来。但内心里涌出的激动却还是把她捂得紧紧的,似乎快熟成半成品。她就带着半成品,跟在他们身后穿过一些同学,再爬上台阶,再穿过一间教室向里走。一间屋子的大门正好躺开着,就仿佛是向他们表示它的友好。这显然就是他们的报名地点了。
走进屋子,发现屋子里已经围着不少的学生和家长。他们组成人墙,将老师围在了中间。但通过人墙的缝隙,春妮发现报名的是竹芳老师。她就坐在写字台前,正在往一个本子上写着学生的名字,并向孩子的大人问一些情况。脸上的笑比桃花还灿烂,一朵一朵在她的洁白的牙齿和青春的脸上盛开着,又把屋子照得透亮。美丽和青春则是轻盈的透明气体,从身体里散发出来,弥漫了整个屋子。屋子并不大,只是单独的一间,大约十多个平方米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