觅雪和惜秋对坐着围在桌前绣花,紫罗幔帐落地静垂,屋中烛光摇曳,瑞脑消金兽,蕙草焚灰香烟缭绕。
“咚、咚、咚。”
觅雪闻得屋外有人敲门,便将手中绣棚放在了一旁。
惜秋抬首看了觅雪一眼,声音中竟显得有些懒洋洋,“你说可是小姐吗?”
觅雪摇了摇头,起身朝门口走去。
打开门,觅雪便认出念初身上的靛青绣梅花的雪斗篷,见斗篷上竟落满积雪,赶忙将念初请进了屋子。
惜秋抬眼,见是念初回来了,也急忙将手中的绣棚放下,迎了上来,接过念初褪下的斗篷,却见斗篷已被融化的积雪寖湿了大片,不禁疑惑地问道:“小姐出门去的时候不是打伞了吗?怎的斗篷弄的这么湿?”
听惜秋这般问,觅雪才想起方才屋外并未见念初拿伞,这才发现念初怀里竟抱着一只绒白的大猫。
只见这猫一进屋来便将半眯的双眼忽的睁得溜圆,瞳孔一缩,提留一转,警惕的盯着眼前二人,身上不停地颤抖着。
觅雪和惜秋都认得,这不就是念初堂姐肖进薇的那只大白猫吗?昨儿还忽然发威挠了念初一下,怎的这会竟然和霜打了的萝卜一样了呢?
念初抱着白猫朝火盆子靠去,看出了二人眼中的疑惑,方才解释道:“刚才我在院里见它窝在雪里样子可怜,便捡回来了。”
白猫被炭火盆靠得暖和了,眼睛忽闪忽闪的便眯了起来。一双毛茸茸的爪子紧紧把住念初的衣袖不放。
念初便让觅雪拿了一块干净布子过来,将白猫身上的雪水擦了擦,才和哄小孩一般将白猫递给了惜秋。
惜秋本不想接,却见念初和觅雪都笑着看着自己,便大着胆子将白猫接了过去。
念初这才将手腾出来,让觅雪仔细检查了一下手上的伤口。
觅雪便将方才刘妈妈来过的事情给念初讲了一遍,念初听后眼带嗔怪的瞥了一眼在一旁逗猫的惜秋。
觅雪讲完后,将那盒雪魄冰肌散从柜子里拿出来送到念初面前。
念初接过珐琅小盒,见小盒手工雕刻精致,镂花栩栩如生,便知刘妈妈所言不假。
打开盒盖,见盒中雪魄冰肌散虽然并无半点香味,却莹若水晶,细如粉尘,便知是难得好东西。
觅雪见状也凑过脑袋看了一眼,不禁赞道:“果然是好东西呢!”
惜秋也好奇的抱着白猫过来瞅了瞅,却不料还不等惜秋仔细瞧着,便听怀中本来温顺的白猫竟然“喵呜”一声,绒毛竖立的从惜秋怀里朝珐琅小盒扑了过去。
幸好念初听见猫叫闪躲及时,才不至于让猫扑个正着,念初赶忙将盒盖盖上,却见白猫纵身在地,左右探了探头,良久才将戒备的身形平缓开来,尾巴一卷又在惜秋的裙摆蹭来蹭去。
惜秋看了一眼念初,小心翼翼地将白猫抱了起来,念初看着手中雕刻精细的珐琅小盒,眼中闪过一道寒光,将盒子递给觅雪,声音清冷若霜,“将她好好收起来。”
觅雪领命接过盒子又放回了柜子里,心里也明白从刚才之事可以看出,这雪魄冰肌散必定有蹊跷。
正待三人各怀心事,围着炭盆坐定之时,忽然听见屋外风雪中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
还不等觅雪反应起身开门,便听屋外“哐当”一声,门已经被人推开,门上棉帘被寒风呼啸卷起,就见肖进薇带着了两个小丫头从门外走了进来。
念初见来者不善,只觉肖进薇一进屋眼神便落在了惜秋怀里的白猫身上,便猜她必定是寻猫而来。只是自己才将这猫抱回来不久,她又如何会知道呢?
这么琢磨着,念初脸上莹然一笑,“进薇堂姐是来寻猫的吧?惜秋还不快把这猫儿还给人家。”
可还不等念初话说完,肖进薇已经夺前一步,一把将惜秋怀里的白猫抢了过来,怒斥道:“萍儿、云翳,把这个偷猫的贼给我抓起来!”
念初没想到肖进薇竟会来此一招,只见她身后那两个叫萍儿、云翳的小丫头已经冲着惜秋张牙舞爪地扑了过去。
念初心中不敢多想,胳膊一挡将惜秋拦在了身后,眼光森然地盯着萍儿和云翳,声音若寒泉冰水一般,冒着丝丝冷气,“这是我的屋子,还轮不到你们撒野!”
话毕,念初脸上复又漾起一抹冷笑,对肖进薇说道:“这猫是我捡回来的,若说是偷,那也是我偷来的,和旁人无关。”
见念初如此维护自己,惜秋心上涌起一阵感动,拉着念初的胳膊,一时之间竟说不出话来。
一旁觅雪见情形不对,便在门侧说道:“这猫儿确实是小姐早晨从外面捡回来的。”
瑟瑟寒风凛冽地从屋外刮进屋里,恍如刀割一般打的屋门“哐哐”作响,帘起雪落,门口不一会便挤满了薄如蝉翼的雪花。
肖进薇本就比念初年纪稍长,身形也比念初出落得丰盈不少。此刻见念初竟为了一个丫头出头,嘴角不禁掠起一抹讥笑。
“捡回来?我看是别有用心的人知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