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来,周立冬都睡不塌实,心里老想着郝思源,从无意间想到绝望,只要一想到她再也不会回到他身边了,他就痛苦的想要将自己撕扯成无数碎片。他怎么都想不通,当初自己为什么会财迷心窍,放弃爱情去追求前途?那些对他固然重要,可是她呢?没有她一切还有什么意义?为什么没有早点意识到这一切?误入歧途很长时间,一直自欺欺人,故意忽略内心最真实的声音,可是现在,他不想忽略了,他想顺着自己的心思从新开始,可她却不会再给他这样的机会。
30多岁的男人,经历过很多人生的风浪,现在最想要的只是一个平静的港湾,让心停泊。可是,没有了郝思源,哪里才是他的港湾呢?
又是半夜无眠,一大清早,周立冬开始收拾屋子,他认真清理屋里的每一个角落,小心擦拭家具。一个人生活,少了别人的照顾,也少了别人的干涉,他更热爱清洁,随心所欲摆放家具和电器,总让自己的空间纤尘不染,他知道这是洁癖,但是,他不愿意去纠正自己的行为,任自己保持这样的状态。他希望自己的心里也有这样一片洁净的空间,为那个一直念念不忘的人特意保留。
远在老家的父亲很少这么早给他打电话,周立冬看看挂在墙上的华贵钟表,才六点半多点。他愕然了半天,还是接起了电话。
“你三大爷的病又严重了,今天还要去北京,你堂弟跟着,还想住你那儿,你一会儿去给找个医院,晚上去车站接他们一下。”周父一副命令的口吻,他一向这么跟儿子说话,显得威信不容置疑。
周立冬迟疑了一下,还是答应了父亲的要求。
他环视宽敞的房间,这里住上七、八个人都不成问题,可是为什么,他却不想让别人踏入这个屋子?如果有人住进来,除了自己,也只能是郝思源,他不想另外的人透过这个特殊的空间来窥视自己的内心,非常不想。
周立冬没有来得及吃早饭,他要先开车到医院给三大爷挂号,然后在九点之前赶到公司,如今去新公司上班,给别人打工,时间已经不能由自己安排,但是,他不后悔这样的选择,起码他为自己能重新靠近思源解除了第一个障碍。
人生的任何一次重缝都是偶然。在医院见到沈丽,周立冬未觉任何意外,她肚子的孩子应该已经三、四个月,经常例行检查应该很有必要。
沈丽还是老样子,愤然瞅着周立冬冷笑。
周立冬却笑得没有任何情绪,他本不想跟她打招呼,可转念一想,他终究欠沈丽不少,该给的面子还要给她,“一个人来吗?”他问,温和的声音却透着冷淡。
沈丽点点头,仍旧冷笑,“你又来这里干什么?”她说话的时候神情里却有一丝期待。
“替人挂个号!”周立冬不想多说。
“哦。”沈丽彻底死心,不自觉的摸了下肚子,说:“我下个月订婚。”
“恭喜!那个健身教练?”
“不,一个赛车手,他的比赛项目急需要九鼎的支持。”沈丽冷傲的说。
周立冬心底轻叹,沈丽永远逃离不了这样的命运,仗着万贯家财去选择一个急需的丈夫,可这样的人中,有几个还有真心?
“多保重!”除此之外,周立冬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他转身离开的一刹那,听到沈丽尖细的声音喊,“你跟郝思源永远得不到幸福!”
幸福,那是多么遥远的事情!周立冬嘴角轻轻一挑,“你说的那两个字,我早就不敢奢望。”
周立冬下班,去车站接三大爷和堂弟,路上堵车,他到的时候,他们已经等得不耐烦了,周立冬抱歉的说,“下班晚了,路上又堵车,让你们等久了。”
三大爷只是哼了几声,说:“我跟你弟都没吃饭,还等着去你那儿吃饭呢!”
周立冬是个孝顺孩子,听三大爷说没吃饭,赶紧在车站附近找了餐厅,请俩人吃了丰盛的晚餐,才回交大。
坐在车上,堂弟问:“大伯说你跟对象分手了,是真的吗?”
周立冬坦然承认。
三大爷叹了口气,“造孽呦,有钱烧着了?这么好的丈人家,钱多的三辈子都花不完,怎么就说分就分了?”
周立冬也不解释,只认真开着车。堂弟才注意到这车已经不是上次来坐过的奔驰,而是普通的奥迪A6,感叹道:“有钱跟没钱就是不一样!”
周立冬只是微微一笑,他早知道有钱跟没钱的差别,也知道金钱的重要性,可是,他这辈子不能光为了钱而活不是吗?
到了交大附近,周立冬找了一家价格适中的招待所,安排三大爷和堂弟住下,并交代,“我已经付过钱,你们安心住着就行,有事儿就给我打电话!”
三大爷说:“你爹不是说你买了房子?怎么让我们住这里?”
周立冬解释,“新买的房子,还在装修!”他不是想撒谎,只是觉得这么说会让他们感觉好过点。
双月公司成立周年庆,井成和霍公子商量搞个大型聚会。一向喜欢玩乐的霍公子当然没有任何异议。公司里年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