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源努力寻找脑海深处最鲜活的记忆。
曾记得,在寒风萧瑟的冬日,她穿过云雾笼罩的阴霾,看到暖暖的阳光和阳光下那个俊逸清朗的身影,不由会心一笑,“等久了吧?”她问。
他摇头,满不在乎的说:“等待也是一种幸福!”
她嘲他,“早知道我就不来,让你永远都幸福下去算了,这么冷的天还要去溜冰。”她搓着快要冻僵的双手,故意撇着嘴。
他包容的牵过她纤细的手,放在棉衣的腋下,“这里暖和!”他那么心无城府的笑着,好像眼里只有她,全世界都不存在了。
如果,她曾经是他的世界,那么,那样的时刻应该永远都鲜活了吧?
曾记得,他们第一次在公园里约会,那是距离交大最近的公园,里面长满了苍翠的竹和茂盛的草。
她赖在石墙边不肯走,“累了!”她很少跟他撒娇,“背我!”说得那么理所当然,颐指气使。
他二话不说,背起她就走,边走还边哼着电视剧《西游记》里猪八戒背媳妇时的乐曲,她趴在他肩上笑得喘不过气来,直拍他宽厚的脊背。
如果,他是曾经的世界里最真实的笑声,那么,那样的笑声也应该永远鲜活吧?
为什么内心所有最真实、深刻的记忆里总有那张想忘记却永远无法忘记的面孔?
思源半闭着眼,朦胧中看到车窗外闪过的树,那繁茂的枝叶岂是说砍就砍得断的?脸上两行清泪已经干涸,只留下淡淡的痕迹。即使爱着,依旧深深爱着,又能怎样?
眼前又浮现出井成渐渐清晰的面孔,或许,他才是她的良人!
漫长的旅途中,思源没再说一句话,她漫无目的的看向窗外。外面的景色再美丽,路过了也就路过了,永远无法捧在手心,珍藏一世。即使记在心里,成为那抹最鲜活的记忆,也终究只是记忆。
承德——一个美丽的小城,与思源想像中的差距不大,她喜欢这里的安静与淳朴。
下了车,老朱带思源与苏士庆汇合,老朱热情的介绍他们认识,“思源,这位就是九鼎的苏先生了!”
思源打量了下眼前的小个子男人,又矮又胖,精明的面孔中透出憨实、可爱,思源冲苏士庆一笑,“苏先生,幸会,请多指教!”她冠冕堂皇的应付了两句,赶紧拿出文件,对照现场的施工情况。
苏士庆说:“哈哈,老朱,你这秘书真是太有责任心了!”
老朱也跟着笑,“她就是这样,什么事儿都较真。”说完,老朱拉上思源跟着苏士庆往避暑山庄深处走,“前边还有几个小项目,这里回来看也不迟。”
思源无奈,只好跟着进去。
走了一下午,看了两处施工现场,几个负责人都陪着,汇报了现场的情况,已经是晚上下班时间,思源累得不想动,一群人又开始商量找地方吃饭。思源抱歉的说:“我真是不想吃,想找个地方休息一下。”
老朱想了想,“上次我来住过得酒店就在对面,让司机去开个房间,你休息下,晚饭我让司机给你带回来。”
“不用了,我只想喝点水!”思源仍是感谢老朱的体贴,他就象兄长,处处对她照顾周全。
酒店不大,却很干净。
思源在一楼大厅等着司机去开房间,无意间却看到沈丽,对这个女人,她一直印象深刻。她提着LV的挎包,高昂着头一直走进酒店大厅,在电梯口站定,好像等人。
她怎么会在这里?思源不免好奇。
沈丽边等人边接电话,根本没注意到思源的存在,“我和苏先生都在承德,……你不能去找他,他现在很忙。”
“……”
“好的,见了他我会提醒他!”沈丽挂了电话,向四周看了看。
思源赶紧低下头,错过与她对视的目光。
过了好半天,电梯里走出一位男子,跟沈丽手牵手一起出了酒店。
既然沈丽知道苏士庆在承德,那么她是不是也知道他正与老朱合作?如果知道,她为何不反对?毕竟上次老朱动手打了她一个耳光,以她个人的角度来讲,万万不会同意这样的合作,
除非,她另有意图。
思源心里一惊,赶紧给老朱打电话,可是,电话却无法接通。
思源暗暗祈祷,希望自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吃完晚饭,老朱醉醺醺到酒店接思源一起回北京,思源将在酒店看到沈丽的事情告诉他,“既然沈丽知道苏士庆跟我们合作,又坐视不理,同时,还任由苏士庆个人中饱私囊,其中肯定有蹊跷。”
老朱摇头,“你的顾虑我原来也有,认为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可现在看来,应该不会,这几个项目,不论是九鼎还是苏士庆个人都比我们占的股份多,如果砸了,他们比我们损失更大。”
思源苦想了半天,仍是想不通,便不再说话。
夜里,高速上车少,一路飞驰,回了北京刚好将近凌晨,老朱跟司机交待,“先送思源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