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仁平金黄色的道袍被寒风吹得飘荡起来。
宽大的衣服显得他身形更加瘦削。
听着身后正殿中不断传出的女子凄惨的呼嚎声,李仁平两腿开始发软。
那个老女人的魂魄,真的在此处?!
他此时不敢回头,有些后悔为何没有让宫人同他一起进棂月宫。
李仁平一只手按住发颤的腿,他的呼吸急促,心里头不停地打着哆嗦。
不行,他必须要离开这里!
李仁平再次向棂月宫大门处奔去,可不过才刚刚踏出殿庭小门的门槛,李仁平就倏然收回了脚。
他瞪大了双眼,看着门外的一切,呼吸都停滞了!
原本跨过这道门,再走不远便是棂月宫的大门了,可是如今…
他的眼前是一堵高约一丈的高墙,压根没有大门的影子!
他,没了逃命的路!
身后,那女人还在不停呼喊着,声音凄凉:
“快放我出去——”
李仁平似乎能对这女人的绝望感同身受,他此刻站在高墙之下,觉得自己如同被困住的蝼蚁,想逃,却怎么都逃不出去。
李仁平闭了闭眼,鼓足勇气回身去看。
殿庭中又没了南荣婳的身影。
“啪——”
一股强烈的寒风吹来,将原本紧闭的殿门一下子吹开!
殿门撞在墙上,发出了巨大的声响。
与此同时,从殿中传出的女人悲惨的呼喊声,停止了。
风渐渐停了下来。
四周寂静得可怕。
李仁平的目光一点点扫过眼前景物,忽地察觉到一丝不对劲。
白雪皑皑的地上,竟没有一点脚印?
他又进了幻境?
“南荣婳?”李仁平试探着轻声呼喊南荣婳的名字。
他已经不想再进任何的幻境了,若是可以,他想立即从棂月宫中逃离,无论那个叫南荣婳的女子想要什么,他都可以尽力满足她!
但是他连着呼喊了三声,四周还是静悄悄的。
李仁平在记忆中不断搜寻,发现眼前场景十分陌生,他竟从未经历过!
所以,他并不是在自己的回忆里?
李仁平试着抬步向前走,走出去几步回身去看,竟发现他走过的地方没有一个足印?!
“南荣…姑娘?”
李仁平袖口下的双手紧紧握成拳,他再没了方才面对南荣婳时的怒火和嚣张,也没有一国之君的傲然之气,此刻他颤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祈求说道:
“南荣姑娘,你…你放朕出去,朕…朕可以封你为国师!你想要金子,朕给你金子,你想要人,朕给你人!”
“金钱、权力,都是你的!你…你放朕出去吧?”
李仁平等了片刻,却依旧不见南荣婳的身影,四周也没有丝毫变化。
他好似要被永永久久地困在这里,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
可是,人怎么可能没有欲望呢,那个叫南荣婳的,她究竟想要什么?!
忽地,李仁平眸光一闪,他好似明白了!
“南荣姑娘,你是不是想要大庆国?!”他目光在四周逡巡,急切说道,“朕可以把大庆国给你!只要你出去,朕可以立马写一封圣旨!以后大庆国就是你的!”
他话音刚刚落下,地面的雪竟开始快速融化起来!
房顶上、树上… 淅淅沥沥的雪水不断向下滴落,全都汇聚到殿庭当中。
那雪就像化不完一样,雪水渐渐漫过了李仁平的靴面、小腿,眼看就要漫过膝盖…
“不,不是的,这些都不是真的…”李仁平颤抖着声音劝慰自己。
可当水真的漫过大腿、前胸…李仁平的心中升起一股窒息的恐惧感。
他四处张望,殿庭中没有一处可供他攀爬。
眼看着水就要漫上他的脖颈,李仁平的视线向正殿看去。
那里,殿门依旧敞开着,仿佛在引他入内。
待他真的进去了,便会把他困死在里面!
可是,李仁平别无他法,水已经漫上了他的下巴,离口鼻就差一寸了!
他不再犹豫,赶紧拨动着水,向着正殿而去。
就在雪水涨到他鼻尖的一刹那,李仁平终于踩到了殿前的玉阶上。
他脚下不停,几步便迈到了正殿的门前。
低头去看,他金黄色的道袍干爽如常,没有一丝水迹。
但他方才明明差点淹死!
一侧是满庭的雪水,另一侧是幽暗的正殿,李仁平正犹豫不决间,却见庭中的水上涨的速度越来越快,竟要漫上了玉阶!
看了一眼正殿门口高高的门槛,这门槛倒是可以阻隔雪水进殿。
李仁平虽心中忐忑,但已没了选择。
“此处是幻境,应是没有大碍…”他喃喃自语,而后咬了咬牙,迈进了正殿。
一进入正殿,一股阴冷之气带着腐朽的气息朝他扑面而来。
李仁平一下捂住了口鼻,他的目光落到正殿内侧坐着的一个女子身上。
那女子背对着,正坐在窗前梳着头发。
一边梳还一边哼唱着曲调。
那曲调,他再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