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忠孝王本能的转身欲回。而在这时周公公却踩了踩忠孝王的脚面。
忠孝王微微一愣,而他毕竟是读过书的,知道些历史典故,下一刻他猛然惊醒,此时此刻,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旋即他硬生生的拧过身子,向着前面走了过去。
这一切贾琮尽收眼底……贾琮并没有想替忠孝王出头的心思。对他,他没有以德报怨的胸怀,忠孝王都强自忍让,他何必出头。更何况他知道这个时刻是王子腾不理智的时刻。
只是他心里感慨,人在得意忘形之下,是多么易行昏事。王子腾本不该如此自大,只怕是马上就要大祸临头了!
只是对于王子腾他也没有提醒的心思,毕竟立场这玩意,除了像牛继宗、史鼎他们那样自悟,即使劝说,也是需要与他们身份不相上下的人,身处低微,莫与人言。而交浅言深,对方也不会相信。
更何况隆庆帝没有给他下达这样的旨意,他也不能擅自主张,破坏隆庆帝对王子腾的计划。
……
叙礼毕,忠孝王在东首第一位坐下,周公公排第二,徐鹤招、贾琮等人依次而坐。
众人坐定后,王子腾轻轻一拍手,一拍侍女或手托银盘,或托着酒盏鱼次而上,衣着与中原不同,大多露臂露脐,衣裳镶边,花纹多多,但贾琮对此没有研究,弄不清是哪个民族的。
酒菜上后,王子腾端起了酒杯,淡淡的说道:“蒙圣上眷顾我等,知我将士苦劳,我等先敬皇上一杯。”
说罢,酒杯向后,向北一举,先自干了。众人从之。
随后王子腾又举杯道:“七王爷、周公公你们为我等远道而来,旅途劳累,本候万分感谢,先干为敬。”
说罢,又先自干了。众人从之。
如此三盏过后,便是互敬环节。王子腾轻轻一拍手,几个黑衣黑裤的妙龄女子,银饰叮咚,赤着玉足走了进来。
而后随着竹杠的撞击声,几个女子一边在竹杠间跳起了舞,一边唱起了歌。歌曲悠扬质朴,可惜的是贾琮一句词也听不懂。
而就在歌声中,王子腾向忠孝王端起了酒杯,白凤向周公公端起了酒杯,王擒虎则向贾琮端起了酒杯。
如此互敬,人数太多过了二圈,贾琮已感觉有些量大,而这时贾琮突然意识到王子腾请了这么多人来陪酒,可能是不安什么好心。
而且辕门时王擒虎等人对他的态度他记忆犹新!
因此贾琮摆了摆手说道:“多谢王兄美意,我实在是酒量有限,不能饮了。”
而王擒虎则手执酒杯,摇摇晃晃,到了贾琮跟前,举杯道:“贾大人,莫非是瞧不起我等吗?”
贾琮还真有些瞧不起他,但却不能说出来,摇了摇头道:“王副将言重了,在下实在是不能饮了。”
而王擒虎找贾琮喝酒就是来找贾琮事,给王仁找回场子的,闻言,立刻佯醉道:“贼厮鸟,果真看不起我。”
说罢,一盏酒直接往贾琮脸上泼去。贾琮伸身敏捷,挥袖一挡,衣袖尽湿。
而变故突发,所有人都呆了,随后看了看,贾琮又看了看王子腾。
而就在这须臾之后,贾琮突然暴起,“啪”的一下,打在了王擒虎噙着得意的脸上。
这须臾之间,贾琮其实等的乃是王子腾对王擒虎的处置!
如果王子腾立即呵斥王擒虎一番,或者各打五十大板,呵斥他们酒后失德;甚至偏袒王擒虎一下,说他醉了,贾琮都不会动手。但现在王子腾不动声色,显然是有纵容的意思,贾琮就不得不出手了!
这是因为他这次的遭遇与刚才忠孝王的不同,王子腾对场面位次的布置,只是暗中取扫忠孝王的面子。而王擒虎此举实际上则是打在了他的脸上。
他若唾面自干,以后在士林中颜面何存。而且王子腾这样纵容,往下发展会怎样,还不好说,如此不如放手一搏。
当然他也很清楚,他与王擒虎这样的侧面冲突,与忠仁王与王子腾的暗中冲突也不同,这样的侧面冲突,不会引起王子腾的警觉,只会吸引王子腾的注意力,给周公公以助力……
本来他对王子腾虽然没有想提醒的意思,但是也没有加害他的意思,只是想顺其自然。但是现在他哪里还会顾得那么多。
“啪”的打脸声异常清脆,所有人都没想到,在王子腾的地盘上,在王子腾的雄威下,贾琮还敢反击!
而王子腾这样对待忠仁王其目的是想表达对隆庆帝处置忠仁王以及对他封侯一事的不满。他是知道隆庆帝的性子的,凡事讲究实力,软弱对他没用,强硬或有效果。贾琮这样做,无形中扫了他的面子,更破坏了他这样做的效果。
而无论古今,军队中都有一个传统,那就是护犊子,自己的兵自己爱护,这样才能得其死力,因此下一刻,王子腾大喝道:“放肆,给我拿下。”
堂外的士兵闻言立刻一拥而上,事发猝然,忠孝王、徐鹤招等人毕竟没经过这等刀兵相见的场面,一下子都呆了。
而就在这时,他们耳边传来贾琮的一声爆喝:“大胆!我乃堂堂大虞使臣,奉皇上之命来此,你们是想造反作乱吗!”
这顶帽子够大的!众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