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琮等人将至时,沉重而又幽扬的号角声在辕门处响起,须臾王子腾、朱杞、白凤率众出现在辕门外。
他们三个都是四十多岁年纪,都披着一身土黄色的紫花布甲,头戴红樱盔,腰跨佩刀,威风凛凛。当然三人也有区别,其中王子腾一把弄髯,高额虎颔,最是威严。朱杞则面色膛红,肥脸细目,隐有浮滑之色。白凤则目狭似刀,似含阴厉。
三人王子腾居中,但朱杞与白凤气势却不相让,这其中其实是隆庆帝相互掣肘的帝王之术的表现,隆庆帝让王子腾节制九省军政,南安王、西宁王自然在其制下,但偏偏王子腾的爵位又没有他们高,如此他们两个怎甘雌伏。
一行人到来后,王子腾、朱杞、白凤带着部曲迎了上去,随后众人相互见礼。
见礼中,王子腾神色肃淡,即使是面对忠孝王也只是草草一抱拳而已。见此贾琮心中有一种恍然,得意忘形是人之本性,居功自傲向来是取死之道。隆庆帝要对王子腾下手的根源可能就在于此。居功自傲之下,又手握大军,隆庆帝已经无法有效驾奴王子腾了。
当然见此他心里更是暗自自警。不过有一点他可以笃定的是,就目前看来王子腾显然还没做好翻脸的准备,不然他不会亲自出来迎接,让忠孝王在大军中传递隆庆帝的恩德。
“见过检点大人。”
轮到贾琮与王子腾相见时,贾琮不露声色的说道。同时暗中查看王子腾的反应。当然在场的人忠孝王、徐鹤招、周公公、朱杞、也暗中瞧着王子腾的反应。
而王子腾的反应则在众人的意料之中,他毕竟是节制九省的高官,自己也曾为五陵少年,也曾放荡无崖过,王家又与荣国府有着亲戚关系。身为大树,不与草争,因此他并不会过度理会贾琮与王仁的意气之争。而见惯了血流成河、残肢断提,贾琮往王仁嘴里塞马粪什么的,在他眼里也不过尔尔。
只是此时此际,贾琮于动荡中清发,战队越发显著,虽然没明显站在太子忠仁王的对立面,但却明显的没站在太子忠仁王的一面,像是四王八公一系的叛徒,这一点令王子腾有些着恼,因此闻言他淡淡对说道:“贤侄,你很好啊,年纪轻轻就这等成就了。”
说罢,鼻内轻轻“哼”了一声,径直转过了身。
顾惜名声与关系,王子腾虽然不愿对贾琮有什么大动作,但他的家将却不这么想。
主辱臣羞,在家将式的上下关系中,王子腾的家将却是已把贾琮对王仁的所为,看成了对自己的羞辱。就像如果有人打骂贾琮,胡三也会感觉受到羞辱一样,因此当王子腾转身后,他身后的家将王擒虎、王擒彪等几乎齐齐对着贾琮重重的“哼”了一声。
见此,站在一侧的胡三目光一凛。
……
随后在王子腾的带领下,众人往中军大帐而去。进了中军大帐,只是略微一寒暄,一小校就进来向王子腾禀报:“检点大人,香案已备好。”
闻言,王子腾看了眼周公公,周公公点了点头。
“开始。”王子腾挥手道。
……
须臾点将台上,“咚咚”的金鼓之声响起,点将台下,三千甲士林立,期间三牲香案上巨香袅袅。
到了点将台上,周公公把圣旨一展,用太监特有的公鸭嗓念道:“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靖宁军奋勇拼杀,大败木尧,有开疆辟土之功,故而赏赐每士银五两,肉二斤,酒二斤。西南九省都检点王子腾封靖宁候,西宁郡王加太师……”
跪在点将台香案后,王子腾静静聆听着。而对于这次大胜,他心里是有着一定的期许的,那就是封王,封为这云南王。
作为男儿谁不想有一个自己说一不二的地盘。而现在隆庆帝仅仅只是给他封了个“侯”,连“公”都不是。怒气在他眼中不由一闪。
而同样的在他身后,他的众多部曲、家将也是如此,原因很简单,宰相门前七品官,王子腾的高度决定了他们的高度。匹马戍梁州,万里觅封候,而现在王子腾才仅仅封了个侯!
宣读圣旨之际,想着隆庆帝的秘旨,暗中瞧着王子腾的脸色,看着王子腾微微皱起的眉头,周公公心里冷笑涟涟,当然也暗自担心。
此时他很怕王子腾猝然一击。
而其实王子腾也一直是在等待隆庆帝的圣旨再做决定的。如果隆庆帝给他封王,他自然不需要费这么大的周折。但是现在……
此时他也想立刻掀桌子,但是他却顾虑到朱杞与白凤。现在他俩的军队可是都在此地。而两人的态度他还没摸清,也没摸实。毕竟他俩已经得到了实际的王位,王子腾不认为他们会跟他一样有自立之意。
“且过一阵子,反正西南九省军政大权在我手里,待我扫平孟养与车里,诸事得当,只要他废了太子,老子就扯起“清君侧”的大旗……”
心中暗自发狠着,周公公宣读完毕,王子腾强压怒气,上前接旨道:“谢皇上隆恩。”
说罢,手往丽江城出一伸,说道:“城里已准备好宴席,为王爷、公公接风洗尘,请。”
……
丽江城依山傍水而建,但城墙低矮,里面的建筑倒是与路途多见的高脚木楼不同,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