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也是如此,眼睛不由自主的瞧向贾琮,同时心里暗暗嘀咕着:“他会写吗?能比这番邦女子写的好吗?他说他不擅长此道的。这两个好像有嫌隙,不知道怎么回事?”
众目灼灼之下,贾琮推开了酒盏,拿过了砚台……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此情此景之下他不得不为!
“咦,他居然写了!”
在贾琮拉过砚台的那一刻一个会元禁不住说道。声音里透露着明显的好奇与期盼。其他人却是默默无声,只是遥遥的注视着。
而在贾琮磨墨之际,卫若薇于薛宝琴已经默契的铺好了宣纸。
贾琮磨好墨,提起狼毫毛笔,饱蘸了墨水,提笔写道:石中竹。
卫若薇与薛宝琴没想到贾琮居然也以竹为题,这样的针锋相对……可又觉得忽兰的那首《嘲竹》揽尽新意,一时之间心境居然是又期盼又忐忑……
而在这时,贾琮已经提笔写道:咬定青山不放松,立根原在破岩中。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西南北风。
此诗前两句倒还罢了,但读完后两句,卫若薇与薛宝琴只觉得一股坚韧与磊落之气迎面扑来。
“呀!”
平时诗会贾琮不写一字,卫若薇万万没想到贾琮居然是此道高手,不由的脱口而出,一双凤目却呆呆的看着贾琮,有些痴了。
薛宝琴也是如此,精致玲珑的脸蛋上乍喜还惊。
写完,贾琮吹了吹墨痕,也不卷起,直接拿着向颜文柏而去。
众目睽睽之中,贾琮来到了颜文柏的跟前,双手捧上,轻声说了句:“请大人品判。”
说罢躬身而退。
而在这一刻颜文柏苍老的身子像是磁石一样,牢牢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旋即,众人就看到颜文柏雪白的眉毛猛然一抖,白发苍苍的皓首往宣纸上一探,一双老眼里似乎有光芒射出。
“贾三写了什么?”
见此,众人心里的疑惑、好奇与期待达到了顶点,林如海甚至忍不住往颜文柏处伸了伸脖子。
而就在这时朦朦红光中,颜文柏抬起了皓首,“咳咳”的清了清嗓子,下一刻他苍老里带着沧桑的声音在夜空里响了起来:“石中竹。咬定青山不放松,立根原在破岩中。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西南北风。”
沧桑的声音犹如重鼓落入了众人的耳中。而在座的众人几乎都是科举出身,或许写不出上好的诗文,但哪一个对诗词不是浸染诗书多年,在对诗文的鉴赏力方面决对是一流的!
场面先是一静,旋即,“好诗,道尽我辈大无畏气势!”
“坚韧磊落,显我大虞男儿气概!”
“是极,与之相比,那《嘲竹》何等尖酸刻薄。”
“诗三百,一言以蔽之,思无邪,无邪谓之正,三公子得之矣!”
“此诗用词洗炼,意韵如画,绝非那诗可比。”
“哈哈,以硬气对尖气,妙哉,妙哉,对此我等可以浮一大白。”
……
意论声四起,红烛光里,言者口开眉张,一副扬眉吐气之态。
“这小隐藏的可真深啊!以前看我等作文定如观猕猴作戏……哼,遂使竖子成名!”
议论声里,心情复杂着,忠孝王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不论如何大虞士子的颜面是保住了,三军可以夺其气之事也没有翻车。
而如潮的议论声里,忽兰却怅然若失,须臾她才回过神来……
而此情此景两国颜面之所系,她是轻易不会承认自己的《嘲竹》比如石中竹的,相反她会尽力争取。
因此随即她先是向着贾琮处狠狠瞅了一眼,然后转身向颜文柏说道:“这位老人家,这两首诗相比,哪个更好,失望老人家给个公正的评判,可不要向着自家人哟。”
忽兰说这样话的原因,颜文柏土都快埋到脖子了,自然知道其中的意思,因此这牵扯双方关系的事情他也不敢妄下定语。
但是贾琮此诗一出,他的一颗老心已经恢复了以前的从容淡定,随即向忠孝王拱了拱手说道:“七王爷……”
忠孝王会意,稍稍一移步,来到了颜文柏等人的身边,与颜文柏、孟文和、左元洲、刘阳周等嘀咕起来。
而与颜文柏一样,此时其他人也已是一副从容自若之态。
须臾,颜文柏从太师椅上站了起来,苍老着声音说道:“今日何其幸也,得两首名篇,以吾等观之《石中竹》坚韧磊落,风骨劲然,意韵如画;而《嘲竹》立意之新,让人耳目一新,比拟细致传神,也是不可多得之佳作,故我等以为此两篇可谓是一时瑜亮,不分伯仲,诸位以为如何?”
其实在颜文柏、孟成和、刘阳周等人心里,贾琮所写的《石中竹》在艺术水平上是要胜于《嘲竹》的,只是《嘲竹》也很有特色,又为了显示大虞的泱泱大气,所以几人商议后才给定了个并列第一。
还是那句话,在座的都是大虞的人萃精华,颜文柏等人这点粗浅的心思他们是能猜的到的,而此时颜面重拾,他们也是一副轻松之态,纷纷附和道:“哈哈,老大人言之有理。”“大人之判,我等自然信服。”……
嘈杂声起……
嘈杂声中林如海抚须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