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下的时间,会试继续进行,但这场甲戍科的会试,只是大虞朝甲戌年的一件大事而已,春暖花开,万物复苏,大虞朝其余的事情照样进行着,发生着。
第一件事是宫里突然传来隆庆帝要撤掉司礼监,扩大内阁权限的消息。
第二件事则是察哈尔部派人过来谈和了。
第一件事,撤掉司礼监其实有其必然性。就像是有些东西该来的必然会来,该去的也必然会去一样,制度这类东西也是如此。
大虞承袭明制,但至清时司礼监己经荡然无存了,大虞虽然保留司礼监,但有大明前车之鉴,帝王在处理朝政上用心的多,司礼监的批红之权只是在帝王怠政时下放的,以朱笔替皇上批阅奏折,因而在勤劳的、喜欢专权的帝王眼里,司礼监就有了分权之嫌。
当然历史的必然中往往掺杂着偶然,促使隆庆帝下这个决心的这个偶然正是内相戴权,因为戴权是太子的人,隆庆帝不得不防,在敲打太子这个前提下,隆庆帝觉的不如直接把戴权的职权撸光。
其实隆庆帝早就有这个打算了,并为此做了准备,提拔夏守忠削弱戴权的兵权,先放出口风试探,叮嘱京营节度王存信管好兵马,现在再传出去,试探群臣反应。
第二件事虽说是常事,草原上的人就是这样,对于中原的东西,抢不了就买,但以往都是在边关之下谈判,由朝廷派人过去。这次阿布鼐肯派人过来,显然是有着很大的诚意。
而为了边关的长治久安,隆庆帝也极为重视此事,成立了由郑钧山为首,集户部、礼部、鸿胪寺官员的专门谈判使团。
关于第二件事,荣国府是没有什么特殊感觉的,只是觉得这是蛮夷来讨便宜而已。
而对于第一件事贾政却感到心惊肉跳,原因无它,戴权已经隐隐成为荣国府在宫中利益的代理人,戴权在位的情况下,这银子都报不出来,但总算有个抓手。这要是换了人,贾政真不知道该去找谁了,即使知道了找谁,对方会不会办事那就更不可知了。
贾政急忙就此事与贾赦、贾母相商,但贾母与贾赦本就不是谋事之人,此事又处于悬而未定之时,因此两人听后也都是茫然无措。
自此贾母、贾政、贾赦、贾琏等荣国府上层处于深度的忐忑之中。
当然贾琮的日子也过的不舒适,十二号寅时就起来了,然后赶考第二场。第二场试论一、制五、诏、诰、章、表内科各一,考试量巨大,也是三天。
紧接着是十五号的第三场。第三场试经、史、策五篇。题量也是不少。
交卷时西方已是红霞漫天了。漫天的红霞之下,举子们举动脸色苍白的、缓缓的走出了贡院的大门。
贾琮出来时,远远的就看到晴雯一身白色的儒袍,站在马车上,向他找着手,当看到贾琮注意到他时,她又一下子从马车上跳了下来,逆行到了贾琮的身边。
“总算是熬完了!走,回家。”随后她匆匆说了句,提起了贾琮对考箱。
……
而或许是夕阳的缘故,也可能是时节的缘故,走出贡院的举子,逐渐恢复了生气,车如流水马如龙,花月正春风,一呼啦而去。
……
当贾琮与晴雯、胡三回到报社时,姬宜、文子种、武谦、仲叠岭、薛蚪,刘传承以及薛宝琴依然没有离去。
但是经过姬宜、文子种等几个过来人的讲述,他们知道,会试是相当辛苦的,而更为辛苦的则是会试后到发榜前这段等里的煎熬。
因此在贾琮下车以后,他们并没有说恭喜之类的话,他们清楚还不到说这些话的时侯,说了只是给贾琮徒增压力而己!也因此他们只是问问贾琮的身体状况,说了些好好歇歇,大睡一场的话。
但是董进、柳变熊等六人却保持着粗旷豪迈的作风,纵然听了姬宜等人的话,知道此时贾琮最该休息,可是他们依然认为喝酒吃肉是最好的休息,早己煮了一只羊。
而在贾琮与姬宜说话之际,大块的羊肉己经被刘德全捞出,大碗的酒也己被石庐倒上,然后他们盛情邀请贾琮、姬宜几人入席。
贾琮没有推辞,姬宜等几人也没有推辞。当然小黑也没有推辞。
而就在他们几个推杯问盏之际,后宅浴房里烈焰蒸腾,烈焰里是画屏与白芷两张明艳的小脸……
……
酒酣催人睡,一觉醒来之后,毕竟是年轻的身子,贾琮只觉得元气满满。抬头往窗外望去,只见月远星稀,天色正晦,估摸时间还是在寅时左右。
见此,贾琮有心再睡一会儿,可是屈辱再也睡不着了,辗转反侧了几次之后,“这该死对生物钟!”贾琮心里抱怨了声,然后翻身而起。
“三爷怎么起了,不多歇会儿?”这个动作惊扰了床尾小床上的晴雯,她一边“嗦嗦”的穿衣,一边问道。
“你睡你的,我是习惯这个点醒了,睡不着了,我去活动活动拳脚。”贾琮回道。
“我也是习惯这个点醒了。”晴雯草草的挽着发髻,随意的说道。
贾琮听了身子轻轻一颤……
……
将近晌午时分,迎春与牛三宝一起来了。迎春原本是个心思细腻的,并没有询问贾琮的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