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明淮七人在堆满干枯料草的房间里屏息等待,宋明淮和陶溪分立两侧窗户,凝眸眺望对面的房间。
天上的月亮华光愈渐微弱,清冷的光芒投射在院里水缸中,散发着幽蓝色的光芒。
有人在寂静的环境中进入迷糊的梦境,眼皮打架,却被眼前忽然闪现的一抹人影吓醒。
谢雨青浑身哆嗦,定睛看向门边,并未发现奇怪的身影,不由得拍拍胸脯松口气。
“你怎么了?”
“睡迷糊了,还以为看到那玩意了……”谢雨青拍拍脸,强打精神。“咱大舅怎么还不出门啊?”
“再等半个钟就四点。”高涵懒洋洋地舒腰展臂,明艳妩媚的面庞即便经历两日奔波劳碌,依旧姝丽魅惑。
孟延抬头瞅她一眼,又继续利用料草编织草绳。如果正门闯不了,那就爬后门。胜利要自己把握,筹码也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孟延将十几米长的粗草绳捆绑在身上,扭动两下僵硬的躯体。
“走。”
宋明淮悄无声息地下楼,小心翼翼地推门,使劲推了一会没有推动。楼上立刻找好位置放下绳索,宋明淮回到楼上,就看到一个人影歘地一下到地面。
下楼的男人朝他们招招手,示意安全,其他人也紧跟着滑下楼。
乔青青压低声音格外兴奋,“我还是头一次翻墙,好刺激!”
“别刺激了,赶紧的。”陶溪检查完绳索没什么磨损,一把丢给她。“注意点,学着你谢哥下楼的动作,他是最标准的。”
“好嘞。”乔青青一鼓作气闭眼就往下跳,幸好楼下的谢雨青和孟延伸手拽了她一下,不然得砸地上摔出好歹。
陶溪紧跟着下来,一个脑瓜崩就弹乔青青额头。
“让你学着点跳,你给我直接往下蹦?!”
“唉呀~溪姐,咱孩子本来就呆,别等下被一脑瓜子弹得更呆了。”
说话间,宋明淮也跳了下来。孟延对了一下数,将绳子缠到木桩上。这座放置杂物和养殖的楼房与另外一间未曾靠近的楼房之间围了圈篱笆。
他们推开篱笆门,便觉得阵阵阴凉,四周一片寂寥却又像是无数人窃窃私语,短短两步路,意识便有些迷茫。
“啪——”陶溪甩手给自己一巴掌,力度大得将其余人全惊醒。
“嘶~溪姐,狠人啊!”谢雨青冲她比个大拇指,反手掐自己大腿软肉,直痛得嗷嗷叫唤。
“你们俩一样。”秦芷心无奈。
打趣一会,提起精神,他们顺着小道一直往前,却怎么也找不到白天的街巷。遍地只有荒凉的废弃石砖墙,七人回头看,身后的四合院早已消失。
强烈的窥视感如影随形,七人逐渐靠近,他们默契地将乔青青这个未成年小孩围在中间。
“他们出来了……”
四面八方的喧闹声骤然响起。
“他们离开不眠神的庇护了……”
周围的东西蠢蠢欲动,它们的身影逐渐从地底冒出来,狰狞扭曲的黑影将四周包裹得密不透风。
高涵面色一凝,眼神锐利,忽而轻笑启唇:“你们可不能伤我们,我们是遵循你们的信使的命令出来的。”
黑影动作停歇,瞬间如潮水退去,似乎信使二字比他们的不眠神还要可怕。
“咱舅真厉害,连名字都没说就把他们吓走了。”
陶溪拍额头,“高涵,你能正经多几秒吗?”
“那可不行,姐姐的表情管理按秒收费。”
秦芷心冷着脸,浑身僵直,“别逗哏了。”乔青青有所察觉,黏糊糊地抱着她的手臂,撒娇说着害怕。
一行人继续往前走,到处是荒芜残破的废墟。
忽而,乔青青抬手指了一下右前方:“那边有个铃铛,被石头盖住了。”
其余人一听,立刻调转方向,宋明淮和孟延合力将压在铃铛上的巨石抬起来,乔青青眼疾手快地把东西扯了出来。
剧烈拖拽之下,铃铛依旧无声。
乔青青借着灯光观察手中水滴铜铃,细长的手指拨动铜铃中的铜片,有些疑惑地研究铜片上的两个字。字体呈长菱形的“多”字式体势,右上高左下低,斜体修长,秀丽清癯。
“芷心姐,你认识这个字不?”
“没见过。”秦芷心摇头。
“这个是女书,这两个字是自由的意思。”高涵轻声道,迎着一众好奇的目光,她耐心解释几句,“前年我没有灵感,去江永采风,正好遇到一位女书传承人,我跟她学了几个字编撰成书发布了。”
“恰好,我和她学的字就有‘自由’二字。”
“也是这两个字让她们鼓足勇气,挣脱枷锁,从而逐步创造出这些独属于她们的文字,那是对知识的渴望、对女子不公待遇的呐喊。”
高涵谈及自己的专业整个人散发着耀眼夺目的光芒。
“我那时候不知道哪个字最能将那个时代的女性的伟大书写,那位传承人老师告诉我‘自由’二字即可。”
其余人精神一震,久久不能回神。感慨她们的不易,敬佩她们的坚守。
“好厉害!”乔青青想不出华丽的词藻,独独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