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玉薇是被窗外阳光,还有楼下的熙熙攘攘的声音吵醒的。
她睁开了双眼,窗外的蓝天白云,静谧美好的好似昨晚的那一切都是梦境一样。
“前面就是京城吗?”
“京城好气派!”
“听说要在京城停两日呢。”
“不对吧,刚才管事说了,今日京城进港的船太多了,只停半日就要走。”
“诶,真是可惜,还想去京城的街上看看呢。”
阮玉薇走到窗边,恰好看到站在船廊下的陆让。
他双手背负在身后,身上的衣衫已经两三日没有换了,纵然有些皱巴,但还是不损他贵公子的气质。
甲板上有好一些姑娘正在偷偷地看他,他却恍然未觉,一直站在栏杆边巍然不动。
前甲板上管事娘子拿着一些小木牌分发给船上的人,“客官们,等会儿到了京城港口,大伙儿可以就近买些必须品。”
“从京城启航后,中途不会再做停留,直接到吴州府。”
船上有些人不满了,“怎么回事,我要在延平下的。”
管事娘子耐心道,“管事乘小船已经进港了,刚刚他飞鸽过来说,延平瘟疫,为了大伙儿的安危,我们就不在延平进港了。”
“瘟疫!”这会儿船上的其他的人立刻吵闹起来,“怎么会有瘟疫?!”
管事娘子将手里的牌子一一分发给众人,“现在吴州府还是安全的,我们大船在吴州府全部下客,到时候客官可在吴州府再行乘车或者乘船。”
阮玉薇下意识地看向陆让,真的有瘟疫?
还是他为了让船尽早赶到吴州府,故意要挟管事?
好像感受到了她的视线,陆让回身抬头,就看到站在窗边看着他的阮玉薇。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相撞,阮玉薇的眼眸微微闪了下,然后默默后退了一步,避开了他的视线。
她刚呼出了一口气,就听到旁边屋传来稀稀疏疏的声音,还隐隐有哭泣的声音。
好像是三号房。
她走出房间,里面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传来。
“是不是我们要被卖了。”
“那位公子不是说了,放我们归家吗,那两个拐子也不见了。”
“谁知道是不是另一个拐子。”
“我觉得不像,白姐姐把他的手都划伤了,他居然没打我们。”
最后一个坚毅的声音道,“你们别怕,要是他骗我们,等会儿我拦着他,你们跑,这里是京城的港口,我就不信他还能只手遮天。”
这个声音,让阮玉薇恍然觉得好像是琴姐姐,琴姐姐也是这样让她先跑。
她不知道这群姑娘都是从哪里被拐来的,但是她们和她一样,都是经历了可怕的鞭打,饥饿,恐吓。
但是她们更加幸运,能够遇到陆让。
里面再次传来一个声音,“快靠岸,都把簪子藏起来,逃命的时候能防身。”
阮玉薇深吸了一口,伸手推开房门。
“吱呀”地一声,里面的一群姑娘吓了一跳。
当她们看到来的是一个姑娘的时候,顿时警惕心都放下来一半。
只有那个坚毅的声音警惕地问道,“你是谁。”
阮玉薇闻声望去,一个杏眼桃腮,却满目英气的姑娘,“你们别怕,昨日我也差点儿被拐子利用小孩被骗了,是……是我兄长发现了端倪。”
白若瑶皱着眉头,半信半疑,“真的?”
阮玉薇点头,“千真万确,你们回家就不要坐这样私船了,就坐官船,虽然麻烦了点,但是更安全点。”
剩下的姑娘立刻喜极而泣,相拥在一起,“是真的,我们可以回家了!”
阮玉薇从怀里拿出昨日陆让做诱饵的那锭金子,递给白若瑶,“你们找个钱庄,换成散银,给每个姑娘都分点儿,作为回家的路资。”
白若瑶看着手中的金锭,她抬眼看了下面前这个满是善意的姑娘。
今晨放她们出来的男子是什么身份她不知道,但绝不是这位姑娘的兄长。
现在她只知道他们是真的救了她们,其余的她也不需要知道。
白若瑶收起金锭,“白瑶多谢姑娘及姑娘兄长救命之恩。”
她带着后面的姑娘稀稀拉拉地俯身跪了一地。
阮玉薇吓得连忙上前将她们拉起来,“快、快起来!”
她跪过天地,母亲,还有那么多大官,就是还从来没有被人跪过!
“叩叩叩”房门被敲响。
阮玉薇转头就看到陆让握着长剑,剑柄敲击在门板上。
她生怕刚刚的谎言被拆穿,立刻迎上前道,“兄长,我把昨日你放在包袱里的金锭给她们了,让她们去换成散银,当做她们回家的路资。”
她咬重了兄长二字,还朝他眨了眨眼。
陆让看着她快抽筋的眼睛,淡淡地瞥开了眼,然后轻轻“嗯”了一声。
阮玉薇放心地点了点头,“我还给她们说了,可以坐官船回去。”
陆让点了点头,“等会下船,会有人带你们签路引。”
白若瑶欠身行礼,“多谢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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