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昭林?”阮玉薇的脑海里闪过那个一脸得意洋洋的身影,“他?”
陆让沉着脸色看着两人,“其他地方的万花楼和京城里的万花楼都是一个东家吗。”
马治平吸着气道,“小的只知、只知道,齐总管、就是从京城来的。”
“大人,小的,什么都说了,您、是不是可以宽恕小的一命。”
张婆婆也磕着头,眼泪鼻涕一起流,“我们二人什么都交代了,求大人宽恕!”
陆让慢慢蹲了下来,看着马治平越来越灰白的脸色,若不是他现在还在喘气,现在的这副模样,已经和死人无异了。
原本耳后的蠕动现在已经到脖子了。
他看着他气息渐无的模样,握着长剑挑开他的衣襟,“你知道,你吃的气血丹是什么东西吗。”
马治平现在觉得自己的心跳快到了嘴边,就算大口地吸气,好像也喘不过气来了,脑袋也发晕地开始视线模糊起来。
他努力地张嘴呼吸,“什、什么……”
陆让看着已经到了他心口的蠕动,冷然道,“死得快。”
“死、死得快?”马治平险些以为自己听错了。
陆让慢慢站了起来,“前朝禁术,听说用母蛊的血喂养而成的蛊虫,食用者会觉得气血畅通。”
“可要是伤了,便是大罗神仙来了也救不了。”
“原是为了前朝皇后治疗产后血瘀之症而研制,后被人用在了培植势力上。”
“若是使用者被严刑拷打,等不到他说出实情,几乎都会暴毙而亡。”
陆让看向他,“本官看过不少前朝卷宗典籍,还没有想到会在这里看到早已消失的前朝禁术。”
“也没有想到,你也能挺这么久,看来前朝的典籍也不能尽然相信。”
张婆婆看着马治平大口喘着的模样,整个人抖得像筛子一样,“大人大人,求大人救老婆子一命啊!我家孙儿才五岁啊,我要是死了,他该怎么办啊!!”
马治平突然抓着自己的心口,剧烈地开始喘气呼吸,两只脚不住地在地上乱蹬,两只眼睛不住地向上翻着。
不过片刻的时间,马治平就彻底没了气息。
这就是毒蛊的厉害之处,没有伤及关键,却能迅速要了人命。
张婆婆看到张治平的下场,吓得朝后瘫坐在地上。
阮玉薇看着张婆婆的样子,走向陆让,“大人,你去吴州府,和这件事有关吗。”
陆让看向她,“你想做什么。”
阮玉薇回头看了一眼张婆婆,“只有十二个行头,肯定是认人的。”
“这个老婆子既然没有死,就让她带我进万花楼。”
“不行。”陆让想也没有想得拒绝了她。
“为什么不行。”阮玉薇皱眉,“官府已经靠不住,我靠自己还不行吗。”
陆让眼眸微垂,“前朝的典籍不全,这蛊既然最开始是用来治病的,就一定有解法。”
“到时候,这老婆子为了解药,将我们全部供出来。”
“到时除了多你一条冤魂,还有打草惊蛇以外,再也没有任何作用。”
阮玉薇张了张嘴,“那……”
陆让越过阮玉薇,“她不能留,你去二号房歇着,明日到了京城,我会想办法把底舱的人都放了。”
阮玉薇最后看了一眼满眼死寂的张婆婆,最终垂下眸子转身离去。
她该死,葬送了那么多姑娘鲜活的生命,只是为了她自己安稳的日子。
万花楼的行头这么好做,都不怕官府的抓捕,想要做万花楼的行头,没有手段万花楼又怎么会收呢。
恐怕她这一辈子都是以此为生!
在她手中的生命,何止成百上千!
她的孙子是命,难道折在她手里的姑娘就不是命了吗!
阮玉薇走出房门,然后她就听到了屋里的求饶声。
她一步一步走向二号房,隔壁房的声音越来越小。
当初她们在船上的时候,她和琴姐姐还有几个稍有姿色的姑娘被关在最里面,只听到说要把她们送到楼里。
她们什么都不知道,只知道每到一个地方,就会有人被带走,也会有新的姑娘被带进来。
直到有人进来挑选,挑中了琴姐姐,琴姐姐却将来人打伤了。
最后琴姐姐被那个刀疤男当着所有的姑娘……
刀疤男告诫所有人,反抗就这样的下场,所有的姑娘泣不成声,也再也没有人敢反抗了。
琴姐姐从那日开始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天天跟在刀疤男的身边。
直到有一日,船上所有的人都喝醉了。
琴姐姐把所有的姑娘都放了,她们坐着小船,奋力地划着,没命地划!
茫茫江面上,她们迷了方向,也被大船追了上来,她们就像活靶子一样被那群人笑着取乐。
琴姐姐护着她,让她好好活下去,她望着像芝麻大小的岸边,将她推下了小船。
她得以新生,可是现在明明线索就在眼前,她却无能为力。
陆让说得对,一个庞大的人贩团伙,连官府都不怕,他们妄动,只能打草惊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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