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同桌常淼是如何降伏谢新的
或许因为天气缘故以及条件所限,谢新他们在课间休息时总会缩挤在学校的西墙的角落里,你挤我我挤他的做那种叫“挤撞挤”的运动游戏,这样一来身体里便会自然地生出热量来,原本的瑟缩与寒冷便退失了踪影。任一个人在这种游戏中都是放松愉快忘记了“分别心”,不论是淘气包儿常桂全还是小侉子王传敬,不论是炸乎狮吼的张科还是斯文安静的赵安,大家都能很快进入到游戏缩带来的快乐之中。这个时候,大个子王传敬的身大力不亏的优势尽显,他左突右拱,用屁股拱用肩膀顶,十来个男孩子形成的游戏队伍中被他一会儿拱散一会儿顶开,然而却是散了又聚开了再集。
而在另一边教室的前面,仨一群四个一伙的小女生们玩着跳皮筋儿的游戏。跳皮筋儿时不是闭着嘴不出声儿,而是边跳边哼唱着歌一般的童谣,“小皮球儿,香蕉梨,马兰开花二十一;二八二五六,二八二五七,二八二九三十一……”她们边唱边随着节奏蹦跳着。那皮筋儿的高度也是在不断变化的,从脚脖子到腿肚子再到膝盖窝儿到大腿根到屁股蛋子最高可以升高到胳肢窝,看那个小姑娘飞身跳起用脚勾下皮筋来并继续有节奏的舞蹈一般的跃动着。男孩子是不屑于玩儿这种游戏的,虽然他们不会,即便学会一些也灵巧不到不停地舞动足尖儿到让人眼花缭乱的程度!“我是男生,我才不玩儿跳皮筋儿呢!那是女生的游戏,我又不是女生!”他们用这种不屑的方式远离逃避着跳皮筋的游戏,其实对于女生的翩跹起舞般的跳皮筋儿,他们还是会暗竖拇指的!
不过“拽(zhuai)包儿”可不只是只有女生才可以玩的游戏,那是男生也可以玩的,甚至可以男女混合或者男女对抗着玩的一种游戏,谢新那时的书包里除了有教科书、作业本之外,还有一只随时可以掏出来玩的妈妈岳淑平给他缝制的拽包儿。
谢新的同桌是不老屯村的一个叫常井平后来改名叫常淼的小姑娘,而她的改名好像与谢新不无关系。谢新从村里的第一台黑白电视机里看了一部电视剧,其中有个角色叫“井平姑娘”,于是他便联想到了自己的同桌常井平。就这样第二天上学后他便井平姑娘长井平姑娘短地喊开了,后来常井平撅着秀气的小嘴白嫩的小脸儿上布满愠色细声细气地说道,“谢新,我告儿你!你再喊我井平姑娘,我就告儿老师去!”谢新于是一惊,心想若是真的告诉了老师,不挨一颗爆栗也要被王传孝判作业的红蓝色笔给戳一下脑袋以示警告,于是谢新连忙住了口。其实,剧中那个美丽善良的井平姑娘是给是谢新深刻印象的,只是男孩子的淘气和给人起外号儿的冲动,让小姑娘以为这是给她起的外号儿是一种侮辱,那她当然要生气,不生气才怪!后来常井平竟然真的改了名字叫常淼,可见谢新的恶作剧的后果很严重!就这样,在常淼的作业本上见到这个生僻的“淼”字后,谢新还好奇地凑过去问人家,“这个字念什么?”小姑娘严肃而骄傲仿佛小公主一般地告诉他,“淼(秒)!”谢新听说眨了一下眼睛,心想怎么起了这么一个怪名字。
(七)懵懂中的男童
1970年代,这是一个还算标准的农村小学。它位于不老屯村子中央面向南方,在一个十字路口的西北侧,东来西往的行人或车辆都要从它门前经过。它是一个四四方方的有三排房子的院落,前面两排是教室,后面一排是教工区。南面那排教室既临街就没有再修建围墙。这排房子有三间教室,靠东一间靠西两间,中间是屋顶相连的拱形的门廊,入口处是已经斑驳了的两扇桔黄色的一通到顶的大门,平时大大的为师生们敞开着,到了休息日则是紧紧地关闭着。而在教室与街道之间有一小片空地,那看起来更像是一片小广场,“广场”靠西的位置有一面废弃了的石头碾子,那是低年级学生嬉戏打闹的地方。学校的最后面一排是教工区,靠东侧是一对壮年教师夫妻和他们三个女儿一家的住房,靠西侧是教师的办公室和储存杂物的地方。就着东西院墙分别是东西两座厢房,它们分别是那一家人的厨房和教工的厨房兼食堂,而在东厢房的门前有一棵柳树,据说是那教师两口子栽种的,至少有10年的树龄了,暑热的夏日里,这株树为教师一家人遮挡了阳光带来了阴凉,也差不多成了学校的一道风景。院子的后面是一个带有篮球架子的操场。
平日里上课的时候,院落四下里静悄悄的,偶尔有朗读声或是唱歌连同伴奏的风琴声从某个教室里传出来,于是往来的行人与车辆便不自觉地放轻了脚步。而当下课的铃声响起,一群似冲出围笼的幼狮乳虎一般的学生们便窜跳跃动在院子的四处,有追逐打闹的,有淡然游戏的,杂陈其间,那时的校园可谓是人声鼎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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