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傻子也知道,长姐似母,我怎么说也算是你半个娘。现在你指着我讲要对付我,那我就教你怎样尊敬长辈!”
“你……你!”
孙晟捂着脸跟脚,惊恐万分地看着孙婉,半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
孙婉冷哼了一声,随即推开他,拾起那块盐石:“这玩意儿,是你的儿子从我的包裹里面偷出来的!”
“小时候偷针,长大了偷金。你管不好自己的儿子,我来替你教训!”
“胡说八道!”
满头是灰的宋萍闻言迅速爬起,指着孙婉大声呵斥:“你哪一只眼睛看见我儿子偷你的东西了!那明明是我们孙家的盐石!”
孙婉一早料到这话会从她嘴里蹦出来,眼神里满是嘲讽与同情:“我历来用的盐石,每块背后必雕一朵花,这习惯娘清楚,孙晟知晓,连隔壁王大娘都晓得。”
“偏你这新来的糊涂虫,跟我合不来几天,就撺掇娃娃干这等下三滥的勾当!”
宋萍的脸色唰地变了。
村长的脸也沉得能滴下墨来,接过孙婉递来的盐石,果不其然,背面刻着一朵细小的花。
他将盐石交回给孙婉,目光如炬地盯着面色阴沉的宋萍:“孙家的,你现在还有啥好说?”
“咱村里,最见不得的就是偷!你自己手脚不干净也就罢了,咋还把个孩子往这条道上引呢!”
宋萍肥胖的身体颤抖着,一身赘肉像水面泛起涟漪:“不、不……是我……”
“我”字徘徊在唇边,却半天吐不出下一个字。
村长脸上掠过一抹失望。
“当初,是孙家娘子劝咱们逃命,咱们不信,险些全村遭殃。”
“如今,又是她不计前仇收留咱们,把自己的活命粮都拿出来分享,咱们又干了啥好事?”
村长猛地一跺拐杖,一字一顿,愤怒至极:“偷!盗!”
“奇耻大辱啊!宋萍,你真是丢人现眼到家了!”
村长气得全身哆嗦,一旁的张大牛连忙上前搀扶,众人也纷纷投来鄙夷的目光。
宋萍脸色惨白。
她猛然间从地上爬起,匍匐到孙婉跟前,拉着她的裤腿哀号:“姐,姐,都是我自己鬼迷心窍,都是我的错,你打我,骂我吧!”
宋萍张大嘴,哭得几乎震天响:“可是姐,咱们终究是一家人,您就大人有大量,饶了我,也饶了您亲侄子吧!”
孙婉冷眼扫视她干涸的眼角,面无表情地将她踢开:“是这样吗?要是我没记错的话,是你们自己说我是泼出去了的水吧?”
“弟妹,你那点小心思我看得透透的,别想着我还是过去那个任人揉捏的软柿子。我收留村子里的大家,是因为同乡之情,是为了共渡难关。”
“但这并不代表我能容忍一切!”
孙婉指着山洞的入口,严厉呵斥:“所以从现在开始,你休想吃我一口的饭,再喝我一口的水,因为我孙婉绝不养那忘恩负义之徒!”
“咔嚓!”
一道闪电骤然划破天际,银白的光芒映照出孙婉冷漠而厌恶的眼神。
宋萍身子一软,随即瘫倒在地。
此时此刻,孙晟和孙老太彻底的坐不住了。
孙老太顿时急得整个人团团转,一边抱着孙子央求孙婉:“好闺女,你就发发慈悲,再给你的弟妹一个机会吧!”
“谁一辈子还没个过错呢?咱们都是自家人,就算打断骨头还连着筋,要是你把她赶出去,不就是逼她去送死吗!”
“孙婉,你娘当年是如何教你的?你怎就这么狠心呢!”
孙老太一脸痛心疾首,说罢,用力推了一把孙卓,孙卓“扑通”一声跪倒在孙婉面前。
“姑姑……求求您了,饶了娘吧,孙卓给您磕个头!”
言毕,这小小的人儿,“咚咚咚”地磕起了头!
没多久,孙卓的额头就肿了起来,隐约渗出了血丝。
周围的乡亲们不由得露出了不忍的表情。
一位婶婶实在不忍,走上前拉住了不停磕头的孙卓,叹了一口气:“真是造孽啊,造孽!”
“孙嫂子,虽说大人有错,但孩子总是无辜的,要不您看……”
孙婉抬眼望了过去,认出这是村里心肠最好的曲玉芝婶婶。
曲玉芝平日里总与人为善,常帮衬着村里面孤寡的老人,这会儿能站出来为孙卓说话,也是她本性的流露。
只不过,她遇上的偏偏是孙婉。
孙婉冷冷地看着孙老太太和宋萍抱着孙卓哭得死去活来,口口声声喊冤,一副受尽委屈的样子,忽然冷笑了一声。
“那么多年了,娘最擅长的还是这一套。”
孙婉回忆起往事,深邃如古井的眸子闪过一抹痛楚:“当年,娘便是如此哄着琰哥自愿代替孙晟去参军的吧?”
这句话轻飘飘地落下来,整个山洞瞬间静得连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
尤其是孙老太太,脸上闪过一丝的慌张跟恐惧,这些都没逃过孙婉的眼睛。她眼中的嘲讽之意更甚:
“那年西洲的西昭军叛乱,朝廷征召兵士,正好赶上我怀着桂英。”
“桂英那时折腾得我够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