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兹当是我力气见长,没成想,就是个花花架子!”
众人先是一惊,紧接着就察觉出倒塌声不对劲,围上来仔细观瞧。
太湖石本就属于石灰岩,在漫长岁月的侵蚀下,逐渐形成了曲折圆润的形态,文雅些叫瘦、皱、漏、透,通俗讲就是大号的蜂窝子。
只见这块,已然被人从内部掏空,后又经过切割、拼凑,配合苔藓,早已是“外强中干”。
“嘶...这就是那什么...机关、消息儿,对吧?”
荒废鬼宅、镂空假山、黝黑地道...众人眼里都带出一抹炽热。
纳来顺一伸手:“拿来。”
憨憨的二喜“欸”了一声,从腰带绳里拽出一截细木筒:“没那么多火绒,火折子时灵时不灵...”
何金银饶有兴趣的打量着“火折子”,一拃来长、食指粗细,拔开帽塞猛吹上两口,点点火星逐渐汇聚成团。不是明火,却很适用现在这种场合“应急”。
“你丫怕黑,安生在上面待着!”
二喜耷拉着脑袋,不情不愿的应下。目送几人下去,反身开始在裂石堆里挑挑拣拣,琢磨着拿哪一块回去给齐掌柜的“交差”。
哼哼着窑调的二喜压根就没注意到,中院抄手游廊顶上,诡异的落下一个黑影...
“这色儿咋一会一变?”
火折子的光亮一时橘红、一时又变成团蓝火,何金银心说总不能给你们科普下什么叫作“焰色反应”吧?
“有门!”
尽头是一道铁门,纳来顺叼住火折子,不知道打哪儿掏出根细铁丝来。重复弯折比划了几次,贴在门上边听边捣鼓。
铁钎子、大榔头、火折子、细铁丝...何金银心里不住犯嘀咕,好一个艺多不压身...
“咔嗒”一声,门开了。
借光观瞧,一间不算大的密室,东南角有一方气孔,屋内摆设极为简单。
纳来顺摸了一下桌面,轻“咦”一声。
“没灰...”
其它车夫才不管那些,翻箱倒柜,不放过任何一处角落。可到头来,除了几块可怜巴巴的银元,只找到一個上锁的皮箱,拎起来沉甸甸的。
“晦气!那儿还有一堆带血的布条,别是哪个娘们儿用过的骑马布吧?”
“得嘞,灶王爷吃蚂蚱,大小也算个荤腥!来顺哥,这箱子...”
纳来顺没急着动手,仔细打量着皮箱:“真皮材料、白铜锁扣、四角包钉...先拿上,回去再开!”
几人多少有点“乘兴而来、败兴而归”,灰头土脸的钻出来,却没见着二喜。
“人呢?别是躲哪个旮旯拐角滋尿玩儿...”
“嘿嘿,许是刚那首小曲儿太带劲儿,被女...啊啊啊!”
随着这人哆哆嗦嗦手指的方向观瞧,只见垂花门廊檐下吊着一个人,夜风浮动,正自打着转儿...
纳来顺仗着胆子近前一拨拉,被吊着的人影转过身来,那副面孔...正是脸色煞白的二喜!
“鬼呀!”
有人扭头直奔正门,看样子是想挪开顶门柱。谁知才一迈进黑暗里,就是一声闷哼,随即捂着脖子痛苦倒地,两腿挣扎着,发出痛苦的支吾声。
何金银一手抄起二喜遗落的榔头,和攥着铁钎子的纳来顺背抵背。两人正要招呼最后一名车夫别自乱阵脚,就见他屁滚尿流的往中院跑去,显然是打算原路返回,一不小心还碰到二喜的脚...他打转儿的速度更快了...
“别跑!”
话音未落,就听“唰”的一声,月光下似乎是有什么东西直飞过去,扎在那人的后心上。只听他一声惨叫,迎面扑倒,不甘的往前爬了两下,动静全无。
“出来!”
车行弟兄接二连三的丢了性命,纳来顺红了眼,他怒吼一声,铁钎子来回抽打着空气。
“出来!!”
声线已然是歇斯底里,何金银忽有所感,就见正门方向的黑暗里,似乎有团黑影晃动着。可却听不见脚步声,地上逐渐探出一只影子来,被月光缓缓拉长...
“出来!!!”
纳来顺情绪接近崩溃,猛然向黑暗中发起“冲锋”!
“别!”
何金银只来得及喊出这一个字,就见一只手重重的拍打在纳来顺的颈关节,刚还声嘶力竭的纳来顺应声倒地,只剩他了...
仍然听不到脚步声响,地上的影子却在一步步的走出黑暗...
“我正满东城的寻你不到,没成想自己就送上门来...再见面,还是这么紧张...”
何金银听声辨人,赛狸猫!
只是一瞬间,无人打搅的鬼宅、神秘兮兮的地道、没有灰尘的桌案、墙角带血的纱布...一切,都说的通了!
东总布胡同二十二号陈公馆,确实是赛狸猫躲藏养伤的不二之选!
“你在害怕?放心,我右臂带伤,匕首也掷了出去,这里也不方便开枪...那晚向我扔石头的勇气哪儿去了!”
你空手我也打不过你啊...
“赛狸猫!伱就不好奇我那晚是怎么挣开...”
何金银刚想开口分散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