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钞胡同有间铺子开业后只卖一件东西……”
苏额木很快就会过意来:“格格放心,小的知道了。”
年珠对自己这个乳兄还是挺满意的。
不出几日,小小杂货铺就开业了。
年珠一早就求得觉罗氏答应,带了几个人坐上马车去了宝钞胡同。
年珠虽知道苏额木是个有点小聪明的,却万万没想到她的马车刚到胡同口,就堵得进不能进出不能出的。
她探头一看,外头乌压压的全是人,将整条胡同挤得是水泄不通。
一个个行人更是道:“快点,再去晚了就迟了,说是今儿这新开业的铺子有什么抽奖活动,一等奖是一百两银子呢!”
“这甚么蚊香也不贵,买的多更便宜,还不如搏一搏,兴许就能中大奖了?”
“呵,叫我说,能在这地方开铺子的,定是大户人家出来的福晋夫人的,人傻钱多,十有八九是开铺子开着玩的。”
……
众人是七嘴八舌。
“人傻钱多”的年珠坐马车上,忍不住对苏额木刮目相看起来——她这乳兄,还真的有几分本事!
等马车缓慢行驶到铺子门口,只见铺子里被人挤得更是水泄不通。
恰逢有人中了三等奖,惹得人群中欢呼不断。
年珠心满意足笑道:“好了,乳母,我们回去吧。”
“格格。”聂乳母却是欲言又止,忧心忡忡道,“照这样下去,别说赚钱,您的私房钱都要亏完的……”
年珠却摇摇头,正色道:“不会的,如今这些百姓前来买蚊香多是冲着噱头来的,或是好奇,或是想要以小博大,但它们把蚊香拿回去用上几次后就会发现这东西大有用途。”
“夜里睡得正香,有蚊子在耳畔嗡嗡直叫,着实扰人。”
“而且我也算过账的,一盘蚊香成本两文钱,售价四文钱,寻常百姓家都能负担得起,买的多更便宜。”
“虽说短时间里加上铺面与人工的成本,是只赔不赚,但做生意嘛,总是要慢慢来的,买的人多了,自然就能赚到钱的。”
聂乳母默默在心里算了笔账,觉得她的赚钱之路是任重道远。
迎得开门红的年珠却是心情大好。
谁知她刚回去年府,好心情顿时就戛然而止。
就在今日早朝上,当今皇上康熙帝接到颍州知州王承勋的密折,说是年希尧勒索规礼,徇庇凤阳知府蒋国正将凤阳亏空捏造为冒蠲侵蚀等,人证物证俱在,皇上是勃然大怒,下令彻查。
而本就刚痊愈不久的年遐龄一听到这消息就晕了过去。
年珠:“……”
她可不记得历史上还有这样一出,顾不得日头当空,撒丫子就朝正院方向跑去。
觉罗氏等人已经到了,一个个是宛如热锅上的蚂蚁。
至于郭络罗氏,更是泪水连连。
已有大夫前来给年遐龄把脉施针,他老人家瞧见一屋子妇孺弱小,强撑着道:“……虽说允恭不比亮工适合当官,但勒索规礼一事,他断然是做不出来的。”
“树大招风,如今亮工不过而立之年已是大学士,成为一省巡抚,难免有人想要拿我年家开刀。”
“等皇上彻查清楚此事后,自能还允恭清白的。”
年珠却没祖父那样乐观。
前些日子因她要开铺子做生意,听说伯父年希尧擅长“对数广运”和“测算刀圭”,时常找年希尧请教一二。
她这才发现年希尧对当官还真没什么兴趣,对于政务,也秉持“无为而治”的理念。
说白了,就是从不给自己揽事,而是尽量把政务简化,剩下的时间都花在制作数学测算仪器上,之所以他能步步高升,一来是他投了个好胎,有个好爹和好弟弟,二来是他无欲无求,在康熙晚期一派贪官污吏中显得鹤立鸡群。
但年珠却清楚的很,以年希尧的性子定不会做出什么“勒索规礼”之事来,但他没有借职务之便找下属打秋风,不代表他的下属就是干净的。
要知道年希尧那从二品的安徽布政使权力可不小,管着整个安徽省的行政、财赋之出纳,甚至还可以向皇上请旨手下的官员擢升、推荐和罢免等等,这个位置,可被不少人盯着。
年珠从正院出来时,已听到身侧有胆小的姐妹开始哭了起来。
就连觉罗氏都紧蹙眉头,牵着年珠的手与身侧的石嬷嬷闲话:“早不出事晚不出事,偏偏这时候有人参大爷一本,只怕不是巧合。”
“偏偏二爷如今不在京里,想要打听都不知如何打听。”
年珠插话道:“额娘,阿玛虽不在京城,但京中还有外祖父在呢!”
这话说的觉罗氏有几分犹豫,出嫁从夫,但打听打听这件事对她阿玛来说可不是什么难事。
“额娘。”年珠一向秉持着家中有资源不用白不用的道理,低声道,“将才祖父虽字字句句都在宽慰咱们,但我都看得出来,祖父也是担心这件事是十四贝勒在捣鬼。”
“虽说外祖父近来也很少过问朝堂之事,但他到底也是皇上的堂弟,若他老人家出面,朝中官员定是要卖他几分面子的。”
“若早日知道内情,咱们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