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珠一扫从前的咸鱼做派,整日醉心于自己铺子开业一事,对四爷的动作是浑然不知。
当然,就算她知道她也不会觉得奇怪。
在她看来,就算历史上的四爷最后问鼎天下,但却是个不折不扣的可怜人,爹不疼娘不爱的,就算后来他登基为帝,他的亲娘德妃也拒不承认他的皇帝身份,甚至还不愿搬到慈宁宫。
正是如此,四爷对十三爷的情谊非同一般,旁人以真心待他,他就会以真心回报。
对自己的枕边贴心人,四爷自然会呵护备至、面面俱到。
到了月底,年希尧就要回去安徽了。
他虽比不上年羹尧仕途一帆风顺,但年纪不大却已任安徽布政使一职,此次休沐回京,是因年遐龄年事已高,摔了一跤的缘故。
如今年遐龄身体康健,他自然得回去当差。
年珠跟在觉罗氏身后,一起送年希尧出门。
年希尧如今好歹也是朝中二品大员,但如今却宛如初次离家的稚童一般,面上满是不舍。
不仅如此,他还得搜肠刮肚安慰起年遐龄等人来:“……虽说现下朝中局势紧张,但我们年家也是世代官宦世家,对皇上、对大清忠心耿耿,就算真是十四贝勒为太子,年家顶多势微,不至于受到牵连。”
他先是对妻子郭络罗氏说要她好生照顾年遐龄,又对觉罗氏说她要照顾好孩子们,最后眼神却是落在了年珠身上。
“从前我就时常在信中听你伯母说你活泼聪明、懂事可爱,这次回家一趟,发现果真如此。”
年家的一众孩子中不乏聪明之辈,但像年珠这样的,却是少有。
这次回去安徽,他行李中带的最多的就是蚊香。
只可惜,年珠只是个女孩……
纵然有些话没说,年珠也能从年希尧的眼神中看出惋惜来,小腰板一挺,就道:“伯父,您这是什么眼神?您是不是心里在想,我若是男儿就好了?商有女将军妇好,明有名将秦良玉,更不必说大名鼎鼎的则天皇帝……这些人不都是女子?您怎能瞧不起女子?”
说着,她更是气鼓鼓道:“叫我说,女子也能大有所为。”
“你这小丫头,难道还想比肩则天皇帝不成?”年希尧被她逗得直笑,愈发觉得她聪明了,直道,“我刚回来时,可听你伯母说你整日哭着喊着不愿念书,不过十多日而已,你竟连妇好等人都知道了?”
觉罗氏却哭笑不得道:“虽说从古至今大有所为的女子不在少数,却没几人连字都写不好。”
“你想学做生意,我不拦着你,可首先得把一手字练好才行。”
……
众人是七嘴八舌,正因如此,将离别的哀愁和对未来的忐忑冲淡了不少。
年珠是一人难抵那么多张嘴,最后索性低头不说话。
她虽聪明,却并不赞同夫子们死记硬背的教学方法,写了十几年钢笔字的她也不擅用毛笔,那一手字写的就像鸡爪子挠似的。
年珠前脚刚回到自己的小院,后脚年遐龄就派了嬷嬷送来了刚出锅的孙泥额芬白糕。
那嬷嬷更是道:“老爷说了,您近来辛苦,得好好补一补才是。”
“这道刚出锅的孙泥额芬白糕味道好,您也尝一尝。”
“多谢祖父。”年珠甜甜笑道。
她数了数,方才伯母郭络罗氏差人送了桃胶皂角米银耳羹,额娘觉罗氏差人送来了八珍糕,大哥年熙差人送来了水乌他……这些吃食零嘴满满当当摆了一桌子,她午饭都不必吃了。
她知道,这些长辈正因方才在大门口调笑了她几句,担心她不高兴,所以才送东西过来哄她高兴呢。
年珠心里是既甜蜜又难受。
若她没有记错的话,历史上的四爷清算年羹尧后,虽没有对年家赶尽杀绝,但年遐龄很快却去世了……年家多少会受到影响。
想及此,她愈发觉得扬名立万迫在眉睫,忙道:“乳母,你差人叫额木来见我吧。”
聂乳母是她外家送来的人,苏额木不仅是辅国公府的人,也是她的乳兄。
用觉罗氏的话来说,既想要做生意,就要培养自己的人。
晌午时分,苏额木就匆匆进府了。
苏额木虽只有十五六岁的年纪,但打小就被他爹派去各地学习如何料理生意,经验不说丰富,却也不是两眼一抹黑什么都不知道。
更重要的是,辅国公府认识苏额木的人都不多,京中认识他的人也就更少了。
毕竟年珠想要扬名立万不假,却没想着依靠旁人。
“见过七格格。”苏额木给年珠打了个千儿,道,“给七格格请安了。”
年珠笑道:“起来吧。”
她先是过问了铺子的修缮情况,牌匾有没有做好,伙计是否已安排到位,待她听到苏额木的回答后,这才道:“你做得很好,不过当下,我有件更重要的事情要你去做。”
“格格您说。”苏额木恭恭敬敬道。
“我要你多找些人,将铺子开业的消息散播出去,闹得越大越好。”年珠从前在大学时,也曾选修过《市场营销》这门课的,在很多时候,推广远比销售重要,“比如,先将噱头打出去,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