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早朝。
谢之竹职业微笑着打发了几个前来恭贺她得陛下重用的臣子,快步就往午门走去,姝姝还在家等着她一起用早膳呢。
想到这,她脚步都不由地轻快了起来。
不曾想…
“王爷请留步。”
一道尖锐的嗓音从身后响起。
谢之竹脚步一顿,转过身,就对上了一张笑盈盈的脸,“赵公公。”谢之竹脸上笑容一滞。
“王爷,陛下请您去御书房一续。”
谢之竹蹙眉,想了想,“公公稍等,容我跟侍卫交代几句,王妃在王府等本王,若是等不到本王,王妃怕是连早膳都不会用,一直等着本王了。”
“是,王爷与王妃伉俪情深,奴才在这等着就是。”
这下,轮到赵全笑不出来了。
王爷与王妃的感情越好,那让陛下怎么办?
很快。
谢之竹就交代完回来了,“赵公公,走吧。”
“是。”
两人一前一后,很快就来到了御书房。
谢之竹一眼就看到了靠坐在软榻上的皇兄,心中一惊,方才在大殿上,皇兄的面色还不是这般,可此时却面若白纸。
心里倒是对前一日邵一尘说的‘快死了’三个字,信了几分。
“臣,参见陛下。”
谢之竹收敛心思,行礼道。
“起来吧。”
谢景蕴嗓音淡淡,瞥了他一眼,“此次封州之事,你处理的很好。”
“谢陛下,此乃臣分内之事。”
谢之竹在礼数上,没有丝毫纰漏。
“坐吧,不知你的胃口,就随意让御膳房做了些。”谢景蕴视线在桌上的糕点上顿了顿,“这糕点,等会你带回去给姝儿吧,她喜欢。”
谢之竹拿起筷子的手一抖,忍不住在内心骂了一句老登!
幸好她是女子,和姝姝只是闺蜜,要真是姝姝的老公,皇兄这样,不就是明晃晃地当着自己的面,给自己戴绿帽吗?
但她也不能表现的太过不在意,毕竟姝姝还没表态呢。
谢之竹面上露出一抹难堪和尴尬。
“陛下…是否对本王的王妃太过关心了些?”
她刻意在‘王妃’这两个字上加了重音,提醒皇兄,姝姝此时的身份。
按照姝姝所说。
皇兄似乎早在她与姝姝成婚前,就对姝姝有了情,却依旧没有收回赐婚的旨意,现在却做出这种做派来,要把姝姝置于何地?
别说这是北朝,皇兄的一言一行都被天下人看在眼里。
就放在现代,哥哥看上弟妹这种事,传出去都是要被人戳脊梁骨的。
若是这件事皇兄没法妥善处理好,从而让姝姝受到了本不该承受的谩骂和攻击,那她宁愿和姝姝两人就这么相伴一辈子,也不愿姝姝再与皇兄有任何的牵扯。
此言一出。
御书房内的气氛顿时凝滞。
赵全布菜的手一抖,立马不敢动作,放下筷子,站在一旁,努力当一个没有存在感的背景板。
谢景蕴抬眸,一双眼漆黑幽深。
谢之竹感觉到了一股浓浓的杀气,可这次,她毫不避忌,冷冷对视回去。
在姝姝的事上,她绝不会退让一步。
良久。
谢景蕴才缓缓开口,“使团入京之事,兹事体大,瑞安王定要辛苦些,这段时日,就暂且住在宫中吧。”
“陛下?!”
谢之竹蹙眉,皇兄这算是将她变相软禁在宫中,不让她跟姝姝见面吗?
“瑞安王与王妃伉俪情深,若是瑞安王不介意,朕也可允许王妃入宫陪同。”
谢景蕴狭眸黑如点漆,就这么凝视着谢之竹,一字一句道。
谢之竹:……
皇兄这是在跟她玩阳谋。
要么,她跟姝姝短暂分居,直到使团离京。要么,她跟姝姝一起入宫,方便皇兄与姝姝见面。
“臣一时之间没法给陛下答案,待臣回府与王妃商议后,再行决议可好?”
谢之竹想了想,决定还是跟姝姝商量一下,她看得出来,姝姝对皇兄,也并非无意。
谢景蕴看了他一眼,选择退了一步。
“好。”
这‘好’字一出,倒是让谢之竹惊讶了,她认识的皇兄,可从来没因为任何人让过步。
谢景蕴应下后,就没再看谢之竹。
对这个皇弟,谢景蕴对他,有兄弟之情,但不多。
让他死,也只是一句话的事。
可谢景蕴不敢赌。
“若杀他,便先杀了我……”姝儿的话似乎还回荡在他耳畔,谢景蕴慢慢合上眸,只觉得口腔里全是浓烈的血腥味。
就连呼吸,似乎都掺杂着血沫。
谢景蕴第一次如此掣肘,却又心甘情愿。
… …
“入宫?”
“是。”
谢之竹回到王府,就直奔自家闺蜜的竹沁小院,从昨日回王府后,除了换朝服,她就再没回过自己的院子。
她将自己的猜测说了出来,看向许云姝,“姝姝,你是怎么想的?”
许云姝吃了口芝芝带回来的糕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