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娘娘!”
春兰闻言,顿时脸色一白,忙松开搀扶着许云姝的手,扑通一声跪在她面前。
许云姝愣了下,立马反应过来她在害怕什么,上前将她扶起。
“姑姑,我就是好奇,平日里喜欢听些宫内宫外的稀罕事,不会去向太后她们说些什么的,你若是觉得为难,咱们就不说了。”
春兰起身,闻言,看了眼露出几分遗憾和扫兴的许云姝,动了动唇,欲言又止,不少思绪在脑袋里来回打转。
最后咬了咬牙,还是开口道:“王妃误会老奴了,并非老奴不愿说,只是方才想着,死者为大,聊这些事也没什么意义了…”
“但既然王妃想听,老奴自然从命,想必,琴六她泉下有知,知道她过世多年,还能有人记着她,应该也会很高兴吧。”
她们这些宫人,辛劳一辈子,死后甚至都不一定能有几个人记得。
春兰打定主意想要给自己换个靠山,再加上许云姝问的也不是什么掉脑袋的秘闻,说便说了。
“是的,琴六她在出宫前,的确是有一名与她对食的太监,不过她从未跟老奴提过那太监的名字。”
“那为何琴六姑姑还要出宫啊?”许云姝露出一副单纯不解的模样,“宫中对食,若是被发现,可是要掉脑袋的,琴六姑姑当真那般爱那公公,为何又抛下公公出宫了呢?”
春兰摇摇头,露出了同样的不解:“奴婢也不知。”其实关于琴六自请出宫这件事,春兰一直很疑惑。
“真是奇怪,也不知道那公公会不会很伤心。”许云姝脸露遗憾,轻叹了口气,“春兰姑姑,你可知晓,琴六姑姑有没有送过那公公什么物件呀?”
“真想知道,那公公到底是谁,现下是否还在宫中。”
春兰见许云姝一副为悲惨爱情十分惋惜的模样,在心里摇了摇头,王妃到底是年纪小,才会喜欢看一些情情爱爱相关的画本子。
在这宫里,哪有什么真情,与太监对食,也不过是深宫寂寞,想找个人抱团取暖安慰罢了。
不过…
“被王妃您这么一提醒,老奴倒是想起来了,琴六当真还送过那人东西,老奴若是没记错,好像是一块方帕,琴六还在那方帕右上角,绣了只鸳鸯。”
春兰的思绪仿佛一下子回到了多年前,她与琴六同住一屋,当差回屋后,琴六小心翼翼地从枕头下取出方帕,对着烛火,一针一线地绣着,脸上洋溢着甜蜜的笑。
若说真心,春兰觉得,琴六应该是真心爱那太监的,后来琴六那般果决地离宫,春兰总觉得,定与那太监脱不了干系。
“鸳鸯?也不知那人是否还贴身带着。”许云姝像是沉溺在爱情故事中,无法自拔。
……怕不是早就不知道丢到哪去了吧。
春兰张了张嘴,最终没有把这么残忍的话说出口,毕竟王妃昨日才同王爷成婚,最是向往爱情的时候。
“话说回来,春兰姑姑,琴六姑姑的刺绣工艺是不是极好?我听夏荷说,琴六姑姑手艺,与那些宫中绣娘相比,也不遑多让。”
“是。”
春兰点点头,似是想起了什么,从袖摆里取出一块方帕递给许云姝,“这是琴六赠与老奴的。”
许云姝接过,只见方帕上绣着好几朵绽放的君子兰,模样栩栩如生,十分逼真,翻过,兰花的另一面,绣着‘春兰’两个字。
“双面异色绣?”许云姝惊诧。
“是,当初奴婢知晓琴六有这手艺时,就觉得她应该去司衣局当差,定能大展拳脚,可惜琴六自己不愿…”春兰轻叹了口气,若是当初琴六选择去司衣局,恐怕现如今应该也能好好活着吧。
许云姝拿在手中端详了片刻,抬眸,露出个不好意思的笑:“春兰姑姑,我对这帕子实在是喜欢的紧,尤其是这双面异色绣,我十分感兴趣。恰好,我身边有个婢女对刺绣颇有研究,可否借你这帕子研究几日?”
“王妃您这是哪里的话,若是您喜欢,只管拿去就是,能得王妃喜欢,这是老奴之幸。”
春兰惶恐道。
“春兰姑姑与琴六姑姑感情之深,令我羡慕,琴六姑姑去世两年,你还一直留着她的帕子,我又怎么会夺人所好呢,春兰姑姑你放心,过几日我就还你。”
许云姝看得出来,春兰对琴六还是有感情的,从她还留着帕子,就可见一斑。
“好。”见许云姝见此,春兰也不再说赠予的事,从心底来说,其实她的确不怎么愿意,毕竟……这可是琴六留给她的,唯一的一个物件了。
两人一路走,又聊了些趣事,春兰见许云姝喜欢听些稀罕事,就挑了些宫内的趣事说与许云姝听。
“……说到这风栖宫,敢问姑姑,这风栖宫为何会如此破旧?淑妃娘娘得先帝宠爱,王爷在宫中的住处,想来也不差,为何那风栖宫…竟还没清宫大?”
春兰闻言一愣,下意识反问:“什么?”
她好像有点没理清楚这其中的关系,风栖宫,是陛下登基前的住处,何时成了王爷的了?
许云姝以为她没听清,又将那话说了一遍。
春兰这才反应过来,原来是王妃误会了,张了张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