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政和不会在意一个女子还要和男子一较高下,在他看来,是人就会有自己的想法,但是无论想什么,只要能遵规守矩就可以。
他更在乎的是兰惜说的这个法子。
有点剑走偏锋的意思,但是不可否认,一旦成功,对王氏的打击也是巨大的。
他坐直了身子,手指不断敲打着桌几,发出哒哒哒的声音。
随着越来越急促的声音,兰惜知道赵政和内心的挣扎已经达到了顶峰。
哒——
最后一声落下,赵政和似乎下定了决心,“于多鱼,去传张大儒。”
守在外间的于多鱼听到陛下叫他,赶紧跑进去,听到这么一句话他啊了一声,“张大儒?”
他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兰惜提醒道:“国子监的张定方张大儒。”
“奴才这就去!”他心里还很懵圈糊涂,但是嘴上答应的倒是挺快的,一下子就不见了人影。
不知道陛下为什么突然传张大儒,但是只要能将人叫来就是了。
兰惜自己倒了一杯桃花酿喝,打趣地看着赵政和:“陛下这突然传张大儒,恐怕张大儒一头雾水,莫名其妙。”
赵政和:“他来了自然知道了。”
如兰惜所言,于多鱼去到国子监说陛下召见张大儒的时候,张定方一头雾水。
国子监就是教书的,平时陛下很少召见,就算召见也该是召见祭酒,他只是在国子监教书,但是他没有官职的。
也不是没有,是他嫌弃官场复杂,没法专心教书育人搞学识,所以不愿意做官,只每个月腾出十天在国子监教学。
今天恰好就在国子监。
虽说不知道陛下为何召见,但是也不敢让陛下久等,张定方很快就跟着于多鱼走了。
于多鱼贴心,还特意给他叫了马车,张定方看着坐在对面的于多鱼,试探道:
“陛下怎会突然想到我,莫非最近我写了什么让陛下不痛快的诗词文章?”
张定方能想到的就是这个,不然他真的跟陛下没什么交集。
但是他一向挺注意的啊,他虽说是文人,但是也不是那种一根筋的文人,他知道要想好好着书立说,就不能去触碰皇权的底线,所以他从不写贬低朝廷的话。
于多鱼见他忐忑猜测,安慰道:“张大儒您放心,陛下只是有些事想问问您。”
在来的路上他终于想清楚陛下为何要传张大儒了,想来是贵妃娘娘说的话陛下想证实一下。
很快就到了皇宫,皇宫不能乘坐马车,只能步行,幸好从宫门到太极宫没走太久。
张定方进了太极宫,正要跪拜请安,突然看到一道漂浮的裙摆一下子走到旁边,他愣了一下,直到于多鱼咳嗽了一声才反应过来赶紧请安:
“陛下圣安!”
兰惜成功在他跪拜前跳到了旁边,松了口气。
夭寿啊!差点就连她一起拜了,不管当初再让张老头生气,高歹他也教导过她,是她的夫子,兰惜可不敢让自己的夫子跪拜自己。
不尊师重道她怕挨雷劈。
“免了。”赵政和道,“赐座。”
于多鱼赶紧搬来一个椅子,张定方道完谢,屁股刚挨着凳子,就听到一道让他头疼了无数夜晚的声音:
“夫子,许久不见,您老风采依旧,不减当年啊!”
张大儒傻了,感觉自己石化了,天噜咯,怎么是这个克星?
是了,这个克星是贵妃了,陛下叫他来不会是这小妮子告状自己当面抽她手心吧?
早知如此,当初他就多打几下了。
“夫子在想什么呢?”
“想当初多打你……”张大儒及时收住话,“想陛下召见小民何事。”
张大儒一口气不上不下的,满满庆幸,差点把心里话说出来了,幸好停得快。
兰惜撅着嘴,这个臭老头,把良妃姐姐夸上天,竟然心心念念想揍她。
赵政和看两人觉得还怪有趣的,没忍住多看了一会儿,等张大儒询问了才道:
“无碍,只是听说您老教导过良妃,所以找您来问点事。”
对于不拿腔作势的有才学的大儒,赵政和还是给面子的。
张大儒以为是问兰惜的,现在变成问贵妃的他又傻了一下,随即道:
“小民确实教导过良妃娘娘,陛下想问何事?若是小民知道,必定知无不言。”
不是问贵妃就好,就她那些顽皮事,张定方怕自己说了被贵妃扎小人。
“听说您对良妃多有赞扬,说良妃读书颇有天赋?”
说到这个张定方颇为遗憾,“良妃娘娘天赋之高,小民生平仅见。”
“比之国子监一众学医如何?”
“良妃娘娘十三岁时写出的文章拿到国子监和那些学子比较,依旧能拔得头筹。”
仅仅这一句话,赵政和心里就有了计较。
他又多问了一句,“良妃可有状元之资?”
张大儒肯定道:“若是良妃娘娘为男子,无人可与争锋。”
张大儒不是夸张,良妃娘娘的天赋真的是他平生仅见,加之底蕴厚重,家中书籍众多,良妃自小爱看书,又兼常听定国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