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皇宫大殿内,歌舞升平。
正中文台上,有曼妙女子,清颜白衫,青丝墨染,彩扇飘逸,女子闻乐而舞,如飞燕轻盈,似流云飘逸。
舞姬的手臂白皙如雪,柔韧如藤条,腰似弱柳,惹得看客惊艳连连。
一时间,殿内唯有乐声回荡,众人皆屏息凝神,凝视着文台上的绝世容颜。
待到丝竹之声缓缓消散,那些个早已垂涎三尺的大臣们,全然不顾自身形象,径直冲入舞台,将美人紧拥入怀!
此舞之妙,令人叹为观止,裴满皇后不禁大悦:
“舞姬们每日献舞,本宫却从未领略过此等舞姿!”
完颜珲趋前施礼:
“皇后娘娘,此乃‘凤羽舞’,专为娘娘寿辰而备,故而此前舞姬们从未舞过,微臣借以此舞,恭祝皇后娘娘生辰之喜,凤体康泰!”
皇帝皇后赞赏完颜珲数句之后,完颜珲退回席内,而后,殿内众人饮酒作乐,再度喧哗起来。
此时,有内侍面色凝重地上前,在完颜肃耳畔轻声低语数句。
完颜肃神色骤变,旋即离席。
离席的大臣逐渐增多,完颜肃亦久久未归。
完颜珲侧身道:
“阿玛,似有异变!”
完颜烈一脸肃穆:
“珲儿,你于城内布置了多少人手?”
“城门戒备森严,仅混入不足两千人,若城内有变,我等率这两千人马只要能突围至城门,便可安然无虞!”
完颜烈凝视完颜珲一眼:
“你动了云崖关的南征军?”
完颜珲低声应道:
“未动云崖关分毫,日前孛儿术遣五千先锋军于城外三里处,我所调派的正是先锋军,现今尚有约莫三千接应我们,”
“城内亲兵所剩无几,这些人,足以护我等逃至云崖关再作计较!”
完颜烈松口气:
“那便好,云崖关的南征军万不可动,那里地势险要,易守难攻,正好防备完颜肃的亲军,若是出了云崖关,我们将陷入被动!”
正说着,孛儿术满身浴血,冲入大殿:
“元帅,少主,快快跟我离开,城外起战事了!”
完颜珲当即起身,骇然皱眉:
“亲军与我们的人起冲突了?……为何我未提前收到信号?”
“不…不是……少主,是他奶奶的羌人攻至城下了!我们留在城外的人被他们干光了!我九死一生才跑进城内通知元帅和你!羌人来袭,我不得不派人去云崖关报信让副将派兵解眼下之围,但这一去一回,不知是否来得及?……”
“羌族来了多少人?”
“估摸五六万!”
“完颜肃的亲兵何在?缘何能使五六万羌人入得了夷国边界?”
孛儿术愤然道:
“在羌人未至之前,便有一队人马出城朝南去了,彼时我尚疑惑是何人,现今想来,定然是那狗日的完颜肃知晓羌人将至,提前潜逃了!”
上京城内无兵?
殿内众人瞬间惶恐四散。
完颜烈和完颜珲出了大殿,两千南征军已然集结完毕。
“南征军随我冲锋,守住上京城!”完颜烈抽刀高呼。
“珲儿,你即刻去元帅府将府兵调来!”
完颜珲惊:
“阿玛,将府兵调走,元帅府众人危险!我们何不静观其变,看能否乔装突围?”
完颜烈冷眼一瞥,提刀率军前行。
完颜珲疾步上前,挡在完颜烈身前:
“阿玛,完颜肃必定知晓羌人来犯,才会提前出城,仅留下乌达的忠勇军于城内。他纵容羌人来犯,欲借羌人之手将我们置于死地……”
“如此阴险狡诈之徒,岂能担当我夷国之主,阿玛你为何还要为他坚守上京?”
“我护你突围,逃往云崖关……”
话未说完,完颜烈已皱眉凝视完颜珲身后的孛儿术。
脖颈忽遭重击,完颜珲眼前逐渐模糊,口中艰难吐出:
“阿……玛……”,随即昏厥不醒。
“孛儿术,我将珲儿托付于你!务必护他至南征军抵达!”
“我一生征战,早已看淡生死,我与完颜肃他爹有生死之谊,遂不愿做那乱臣贼子,待我死后,珲儿想做任何事,你都要尽全力辅佐他!”
完颜烈旋即面向眼前的南征军,高声呼喝:
“我大夷都城,岂容羌人肆意侵犯?随我前往东门御敌,直至云崖关的援兵到来!”
“图巴,你速去集结所有能召集的府兵,与城内的忠勇军一同抗敌!”
有人出列,领命而去!
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天。
乌达已赶往城墙高处,看到城下黑泱泱一大片羌人甲兵,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副将说:“巡史大人,城内的忠勇军不足六千,我们不如弃城投降吧!”
乌达怒目而视:
“皇上已令裴满将军调亲兵前来驰援,今夜务必给我守住上京城!”
副将:“大人,若是亲兵管用,这羌人怎会直接兵临城下?……”
乌达怎会不明白?他不过是想安抚城内六千忠勇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