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步出地窖,沈婉抬头凝视姚寒舟:
“寒舟哥哥,商队安危皆系你身,你行事须得慎之又慎,宇文彦之事,便交由我吧!如此,若有差池,也不会牵连商队!”
“这几日你未得休息,如今飞花客栈危机已解除,白日你便回飞花客栈休憩,夜里再来此处与我会合,可否?”
话毕,沈婉转身欲行。
见沈婉转身离开,姚寒舟不假思索,几乎本能的便抬手抓住了沈婉手臂。
“还有何事?”沈婉抬头看向姚寒舟,双眸满是疑惑。因数日未眠,她的眼圈周围还泛着淤青。
姚寒舟低头凝视沈婉,沉声道:
“婉儿,……对不起!”
“自与你相认,便屡屡将你置于险境!”
沈婉微微一笑:
“寒舟哥哥,何出此言?我说过要与你们同生共死!”
“曼伊能为你们所做之事,我亦能为!”
提及曼伊,沈婉忽地惊醒,她不知自己缘何要在此刻提及她。
然姚寒舟太阳穴处青筋猛地凸起:
“不可!”
“婉儿,你不可为了任何事而委身于他人,明白吗?”
“如此,你将你父亲母亲置于何地?”
“你让沈昀与……我……情何以堪?”
沈婉蹙眉,继而浅笑:
“寒舟哥哥,我之所言,并非此意!”
“我是说,你莫要轻视我,我也能做许多事,我并并不是商队南归的累赘!”
姚寒舟轻轻吐出一口气:
“我没有小瞧过你!”
“如此甚好!”沈婉含笑离去,姚寒舟呆呆地望着她的背影。
自沈婉重新出现在他的生活中之后,诸多难事似乎都变得迎刃而解。
她竟唯恐自己,小瞧了她?
沈婉回到尚书府,睡得昏昏沉沉,便听得阿奇那在院外喊:
“小姐,小姐,快些起床吧!”
“完颜少主在正厅等你!”天刚破晓,完颜珲便莅临尚书府,只因他太想见到沈婉。
乌达与金刺近日事务繁多,正厅内唯有西珠与林如月二人陪着完颜珲。
众人沉默良久,林如月见西珠沉默不语,方开口道:
“完颜少主见谅,这两日婉儿因少主之事烦忧,以致夜不能寐,故而晚起!”
完颜珲赶忙施礼道:
“无妨,我在此等着便是!”
见完颜珲对林如月以礼相待,西珠内心颇为复杂。
昔日,西珠或许会寒暄数语,然昨日孛儿术派兵于城下向皇帝施压,此等大事在上京已是众人皆知。
连皇帝亦须向元帅府服软,思及此处,西珠的心境愈发复杂。
索性不再多言。
幸而这尴尬氛围并未持续太久,沈婉现身了。完颜珲喜出望外,起身道:
“婉儿!今日元帅府设宴,我特来接你一同前往!”
沈婉躬身行礼:“多谢少主!”
完颜珲恭敬的向林如月辞别,带着沈婉离去。回头见沈婉跟在他身后几步之遥,徐徐而行,索性转身握住沈婉的手,欲引她前行。
全然不似上次为她掸去尘土时那般稍作触碰,而是实实在在的一双大手覆盖住了她的纤手之上。
沈婉错愕,不由自主地抽回了自己的手,完颜珲又回头看了看她,只当她是害羞至此,便轻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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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颜珲引沈婉至元帅府正厅,只见正厅的院里设宴数桌,人头攒动。
完颜烈位于主桌,正与他的心腹们杯酒言欢。
让沈婉惊诧的是,姚寒舟竟然在此!他正坐在孛儿术的旁侧,与其共饮。
见沈婉微露怔愣之色,完颜珲当她初来乍到,行动受拘,忙将沈婉引至妇人那一桌,而后唤来小厮添了一张小凳,紧挨沈婉坐下。
沈婉依次行礼后,只闻完颜烈高呼:
“珲儿,为何不来此桌共饮?”
完颜珲转身答道:
“阿玛,婉儿初次来元帅府,我理应陪她左右!”
此言一出,众人皆笑,唯有姚寒舟眉头紧蹙。
“本元帅此次能化险为夷,全仗在座诸位,今日特设宴相聚,我等定要不醉不休!”完颜烈开场白言罢,底下之人纵情贪欢。
沈婉目不斜视,双耳却紧紧留意着姚寒舟那桌的动静。
未闻姚寒舟言语,倒是孛儿术的声音格外响亮:
“寒影,我能及时赶至上京城下,多亏了你传来消息,来,我们喝一杯!”
……
“婉儿…婉儿…”
嗯?未听到姚寒舟回应孛儿术的声音,却听到完颜珲在身旁唤自己。
沈婉急忙看向完颜珲,一脸茫然。
“婉儿,不必害羞,上京不比中原的礼数繁琐,随意些便好!”
话落,已为沈婉夹了不少菜于碗中,沈婉不便推辞,只得低头更加专注地吃饭。
丞相夫人凝视着完颜珲的一举一动,心中感慨万千,不禁叹息道:
“珲儿,实在是个知疼惜人的孩子!”
随即,院内又响起妇人们对丞相夫人恭维的声音,称其教导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