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婉与姚寒舟驱马行至上京城门时,夜幕已临。
闻得城门外传来马蹄声,高墙上的士卒高声喝问:
“来者何人?”
沈婉惊答:
“奴家乃医女沈婉,今日外出采药颇为不顺,以致晚归,敢问大人,今日缘何此时便紧闭城门?”
那人厉声道:
“莫要妄图探听城中机密!”
沈婉又言:
“大人,奴家绝无此意,只是心中略有疑惑,不知奴家是否还能进城?”
另一士卒趋近:
“她已被圣上赐婚于完颜珲,我们是否将其押入元帅府一同囚禁起来?”
“然巡史大人视其如亲妹,你敢开罪巡史大人吗?”
“不如劝她暂且莫要进城,速速离去!我们也可免受两难之苦!”
……
“让谁离城?”二人正说着,身后传来乌达低沉的声音。
“巡史大人!下面有人自称沈婉……”
乌达迅速从城墙上取过火把,向下张望,果真是沈婉的白马:
“婉儿,你今日去了何处?为何此刻才归?”
沈婉指了指两匹马屁股后面托着的药材:
“昨日商队东家……”
未等沈婉说完,乌达赶忙打断她:
“你且等我下去与你详说!”
言罢,乌达将火把放回原处,匆匆下了城墙,跑到沈婉跟前:
“莫要再提中原商队!”
“为何?”沈婉面露疑惑。
“昨夜宫里进了三个窃贼,我虽抓得一人,但另外二人我追了半宿也未能抓到,他们似乎知晓如何逃跑才能避开亲军驻地!”
“当时我便觉得事有蹊跷,婉儿,你猜如何?”
沈婉紧张地将头靠近乌达一些:
“如何?”
乌达瞪大眼睛:
“抓得那人说是完颜烈指使他进宫行窃的!”
“此刻,元帅府的人皆已被禁足,飞花客栈里的中原商队因是完颜珲带来的,此刻也在严查……”
“在此风口浪尖,你速速回府歇息,切莫再将药材送至飞花客栈!也不可去元帅府探视,以免引起他人怀疑你有参与!”
沈婉轻声问:
“乌达,你可看清逃跑之人的模样?”
乌达皱眉叹息:
“当时事态紧急,夜色昏暗,视线不佳,莫说人影,我连接应他们的马影都未瞧见!只闻得马蹄声渐远,他们逃往何处,我亦无从得知!”
言罢,乌达摇了摇头,而后侧身看向姚寒舟:
“此乃何人?”
沈婉望了望姚寒舟:
“他是草原牧民,你看,药材甚多,我遣他帮我送进城内!”
姚寒舟忙躬身施礼。
沈婉又问:
“乌达,那窃贼入宫所盗何物?是否得手?”
闻此,乌达忙靠近沈婉些许,低声说道:
“他身上别无他物,然宫中的北境舆图不见了!想必在其同伙身上,他却矢口否认自己有同伙!”
沈婉大惊:
“乌达,宫中失窃,你是否会受责罚?”
乌达抿唇:
“尚未!如今唯有严加审讯被擒之人,或许方能知晓其余二人的藏身之处!”
沈婉稍感安心:“如此甚好!”
“我现今能否进城?”
乌达的眉头瞬间舒展:
“自然可以,我曾经说过,以后可以护得你和多泽,怎会让你有家不能回?”
“我派一名亲兵帮你将药材先送回府!”
言罢,乌达又指向姚寒舟:
“可他,就不要进城去了,令其自行归家吧!”
闻此,沈婉蹙眉:
“乌达,你可有银钱?我遣他为我送药进城,需付些银钱与他!我晨起匆忙,未携一物……”
“本欲至尚书府再取钱予他,现今……”
未待沈婉言罢,乌达忙取出一锭银子,沈婉迅速接过那锭银子递给姚寒舟:
“如此,你便回去吧!”
“日后若有需求,可来尚书府寻我!”
沈婉望了望姚寒舟,刻意将尚书府三字说得重了些。
姚寒舟会意,接过银子,沉默不语,仅又躬身行了大礼,而后策马朝远处而去,没入黑暗之中。
沈婉不见姚寒舟去向何方,只得独自随乌达进城。
沈婉一夜未归,林如月本是心神不宁,幸而多泽提前归来告知她实情,林如月才稍感安心。
然夜幕再临,沈婉依旧未归,林如月放下的心又悬了起来,她至府门焦急等候,引颈而望!
金刺下午又进了趟宫,刚从宫中归来,便看林如月站在府门一旁,遂沉声问道:
“如月,你立于此所为何事?”
林如月焦灼,微微行礼道:
“大人,婉儿至今尚未归家,我甚是担忧!不知她是否遇到了麻烦!”
“若是早些知晓昨夜宫中进了刺客,尚有贼人在外逃窜,我断不会让她今日出府啊!”
若林如月知晓些什么情况,万不会焦急如此。金刺觉着白日里定是自己多想了些,他微有歉意,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