触及痛处,阿木尔和托娅无言以对,只颔首沉默。
见阿木尔和托娅沉默不语,沈婉驱马转身,意欲挥鞭离去。
阿木尔突地沉声说道:
“沈婉,你身为医者,理应心怀悲悯,怎会想出如此狠辣之计?”
沈婉皱起眉头,轻声笑道:
“身处这乱世之中,如何能做到怜悯众生?唯有护自己想护之人,杀想杀自己之人!”
“若不如此,难道要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至亲之人命丧他人之手吗?”
“我虽为医者,但也有想要守护之人!”
“是你死,还是他亡,你自己抉择吧!无人逼迫于你!”
姚寒舟怔怔地望着沈婉,她,分明还是那个爱哭的婉儿,却又与那个只会哭泣的婉儿截然不同!
闻此,阿木尔嘴角泛起一抹笑意:
“沈婉,我便依你所言!”
“事毕,你有何求?”
沈婉眉头舒展,沉声道:
“听闻你们羌族王室向长生天立誓,若背信弃义,将遭灭族之祸,我要你恪守诺言,待你日后成为羌族王储,乃至羌王,若多泽前往你羌族之地,你必须护他一世周全!”
“可否?”
阿木尔突然纵声大笑:“你竟然是为了多泽……”
不等阿木尔笑声停歇,沈婉已驱马远去,只留声音在风中飘荡:
“你说得对,我就是为了多泽才替你苦思良策,你便是我为多泽寻的后路,无论他是不是娜仁的儿子,待你大业有成,日后在长生天下,你都要给我好好善待于他!”
“阿木尔,托娅,我等你们的好消息!”
“后会无期!”
……
姚寒舟跟随沈婉策马已远,阿木尔却蓦地止住大笑:
“额格其,她所言何意?后会无期?”
“她不与多泽一同来我羌族?”
托娅凝视着沈婉的背影:
“阿木尔,若你或是多泽,能将她带来羌族,那该多好!”
姚寒舟侧身看向马背上的女子:
“婉儿,你怎会认识羌族之人!”
沈婉回望姚寒舟,微微一笑:
“此事说来话长!羌族正值内乱,当初结识他们之时,这二人正被阿格泰追杀,因此我特来一试,若能抓住此机会,让羌族与夷国交战,夷国便无暇他顾,蒙山军劫城也会更为顺利!”
“对了,寒舟哥哥,曼伊让我转告你,孛儿术近日不在上京,他已奉完颜珲之命回燕京调兵来上京!”
“上京局势恐怕会有变化!我们必须尽早谋划南归事宜!”
姚寒舟沉声道:
“完颜珲居然已调兵前来,如此急切?”
“已有内乱之兆,若羌人果真来犯,这上京岂不是要大乱?”
沈婉点头,迎着草原的风,愁绪渐消,她肃声说道:
“世道纷乱,我已无暇顾及太多!只求为父兄分忧。”
“然我在上京尚书府中长大,实不忍尚书府中人遭此劫难!”
“阿格泰持假图来犯,必被皇帝亲军击溃,乌达亦会平步青云!届时,尚书府也将荣耀加身!”
“多泽的母亲是羌人,待我们离开之后,阿木尔或可成为羌族王储,这上京若依旧容不下多泽,他可前往羌族!”
“尚书府中的人安然无恙,我对上京城便再无牵挂!”
“哦对了,寒舟哥哥,你再陪我去看看阿康嫂家的牛,古根叔家的羊……”
沈婉的声音在空旷的草原上渐渐飘远,却又在姚寒舟耳畔久久萦绕。
他放缓马速,默默凝视沈婉,姚寒舟悟了。
若非聪慧过人,沈婉岂能在上京之地生活十年而安然无恙?
此时的尚书府里,一片纷乱。
昨夜寅时,罕离匆匆赶回尚书府,告知金刺皇宫有贼闯入。金刺本有些头脑昏胀,然略作思索,终究对乌达放心不下,遂起身入宫。
直至大殿喧闹一场,乌达将嫌犯重新收押至天牢,父子二人方得空闲,一同返回尚书府。
步入正厅,金刺整了整袖袍,沉声道:
“西珠,昨夜皇宫遭刺客潜入,尚未将其捉拿归案,城内恐生乱,你告知府内众人,近日切莫擅自外出!”
闻此,西珠轻声应是。
阿奇那却惊道:
“有刺客?”
“可是大人……二少主与小姐皆不在府中!”
金刺悚然抬头:
“他们二人不在家?何时离去的?”
阿奇那垂首道:
“奴家……并不知晓少主和小姐何时出了府,昨夜睡得沉了些,今早起身晚,待我去马厩喂马时,方见少主和小姐的马匹皆不见了!”
二人不在?宫里内侍昏迷?昨夜睡得太沉?
金刺心头猛地一沉,一个骇人的念头闪过。
他抽出佩剑,眼神冷冽,径直朝槐香院走去。林如月正在树下做着针线活。
“婉儿呢?”金刺声音低沉地问道。
林如月见金刺手持利刃,言语带着怒气,身后还跟着几名府兵,不禁有些心慌,她强作镇定,说道:
“听闻商队近日将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