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瞅了眼画册,嘴角不自觉翘起,这狐狸哪里聪明了,明明是蠢得可爱至极。
翌日清晨,越桃又装模作样地背起了药篓,与自家相公告别,跑去滚子山采药去了。
隔壁赵二叔家的四喜屁颠屁颠地跟来,一狐一狗乐滋滋地在山上使劲撒欢。
待到了半山腰,越桃捏了个法诀,探明再往上便没了村民,这才化成一只赤狐,与四喜玩那你追我赶的把戏。
烈日晒得野草地干干的,满是青草焦香,小红狐身形灵动,使劲力气拱着四喜,奈何四喜胖得很是扎实,一下子没拱好,小红狐自己倒是翻了几个滚,差点顺着山坡掉下山去。
四喜被撞得狗脸一懵,还没反应过来,就见她的好姐妹一顿翻跟头打把势的,赤红皮毛掺了青嫩嫩的草芽,可真好看啊。
一狐一狗好不容易闹腾完了,这才窜到了山顶,滚子山花花草草极多,顶峰立了个好几千年的大槐树精,树干十几个人才能抱开,活得久了,槐树大兄弟就修了个无为而治的温吞好脾气,见谁都呲个大牙笑个没完,好不容易不笑了,就又唠叨起来。
一身形颀长男子现了形,宽肩细腰,眉眼如画,生得很是俊俏,面上和煦得很,瞅着就是个大好人,只不过衣着很是怪异,嫩绿墨绿交织在衣摆处,左一缕右一缕,毫无章法,一头深褐发丝用了根槐树杈束起,离了歪斜得随风飘荡。
“大槐你今天穿得真好看!”话音听来年岁不大,喜庆得很。
定睛一看竟是那小胖狗四喜化作了个娇小女子,身着黄衣罗裙,珠圆玉润,玉雪可爱,左不过十五六岁的模样,圆眼睁得大大的,腮间还有个小梨涡。
“嘿嘿,那我也给你变一套。”大槐挥了挥衣袖,一身乱七八糟的绿衣乞丐服就套在了四喜身上,她身量小,乍一看还真是天可怜见的,这小乞丐定是顿顿吃不上饭,才长不高的。
越桃赤狐一只,自然着了身红裙,她瞧了瞧对面俩绿人,再低头看看自己,脑子里不自觉蹦出了村口婶子们的话,“红配绿赛狗屁。”
她抑制住不断抽动的嘴角,稳住心神,才没将这话说出口,其实她看那绿衣也不错,定是两脚兽们不懂穿衣打扮,乱说的话。
“大槐,你出去耍得怎么样?快给我们讲讲。”越桃坐在野地里,仰头问道,四喜也坐了下来,一副听不到故事就不罢休的架势。
“你别说,你上次问我的事,还真是有了眉目,我寻了位五千年的银杏精,他见识比咱们广,我一说,他就知晓是什么章程。”大槐不舍得衣服沾了尘,还变了个草席子铺上坐下,这才说道。
越桃一听有眉目了,甭提多高兴了,那狐狸耳朵都露出来了,抖得欢实,“快说快说!”
“这人妖仙三界,各有各的好,人界寿命不长,但地盘大,人多得是,他们还有领头的,叫什么皇帝。咱妖界呢,都是山大王,个个不服管,别说妖王了,就连妖管事都没有,自由自在,寿命还长得很。仙界则是规矩一大堆,这个不让干,哪个不让干的,但三界法则大多都是他们定的,算得上是老大。
桃桃,你要与你那人族小情郎长相厮守,必得延长其寿命,若是他自小修仙问道,说不定百来年后真能有造化羽化成仙。可他都成年了,又与你成了亲,这条路定然是走不通的了。”大槐故作高深地捋了捋并不存在的胡子,偏偏在这关键时候停了下来。
这可急得越桃上蹿下跳,小脸蛋也笑不出来了,哭丧个脸道,“我当时见了相公,那时节又是春日里,我哪顾得上那么多,成了亲几个月,才想起来这一茬,这可怎么是好啊。”
大槐见越桃真是伤心了,暗道不好,自己是猪鼻子插大葱,装过头了,赶忙接着说了下去,
“莫急莫急,我这还没说完呢,你且听我慢慢道来,人族延长寿命,唯有成了神仙这一条正路,方才那做和尚道士的路子,成了仙也是那九重天的上仙,又苦又累不说,还没得个自由,听说连找个道侣都是不行的。”
“为何不行?神仙就不能谈情说爱了吗?”越桃还伤心着呢,四喜就抢着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