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吓得赵朗直接捂住了越桃那喋喋不休的小嘴,赵朗生得高大,能高出越桃整整一头,自然那执笔的手也是纤长白嫩。
掌心不知是急得出了汗,还是越桃的小红舌尖不安分,轻挑慢抹,水声滴滴,逗弄着这位假正经的端方君子。
赵朗一时间羞愤交加,恨不得立时捉了这惑人的妖精就地正法,越桃满脸纯真,似是不知做了何种大胆出格之举,眨巴着琥珀般的眸子,无时无刻不在磨着赵朗难以自持的心境。
眼瞅着赵朗眼角发红,一贯的温文尔雅几近消失殆尽,说不定刹那间就要发狂,毕竟白日扛着越桃,扔进床榻之上的事这几月也做得不少。
越桃还不知收敛,踮着脚尖,柔弱无骨的手极轻地勾勒出赵朗绯红的白玉耳垂,再往上便是薄薄一层皮肉盖住了凸起的耳骨,不曾想这么个斯文人,竟还耳生反骨。
反复揉捏,乐得越桃忘乎所以,赵朗却是再也按耐不住,一把揽过越桃盈盈一握的腰肢,紧紧环住,目光凶得吓人。
“相公,人家好疼,放过人家吧。”越桃两瓣薄唇上上下下,落在赵朗耳畔俱是靡靡之音,根本不知到底说了些什么。
赵朗扛起越桃就要进屋,隔壁家的四喜却颠颠地跑了过来,“汪汪汪!”
四喜生得珠圆玉润,土黄皮毛,耷拉耳朵跑几步就抖得飞起,活像个会飞的小胖狗,它平日里最是喜欢与越桃玩耍,越桃性子好,费再多工夫,却从不嫌烦,俗话说狐朋狗友不是没有道理的。
就这一叫,饶是气血翻腾的赵朗也瞬时清明了过来,他嗔怪地瞪了眼越桃,那神情活像个被登徒子欺负了去的小媳妇,这可当真冤了越桃,她不就是舔舔手心,用爪子摸摸耳朵嘛。
自古以来,哪家狐狸不都是这样与人亲近的嘛,越桃委屈死了,撅起小嘴,腮间气鼓鼓的,别过头去,硬生生憋出了几滴泪珠。
四喜抬起小脑袋,左看看右看看,这才觉出蹭饭蹭得很不是时候,又狗狗祟祟地迈着碎花小步越跑越快,恨不得立马逃出此是非之地。
“你看看,四喜都被你这么个坏家伙吓跑了。”越桃抿着粉唇,怯生生地似瞅似不瞅赵朗,眼角那几滴泪,就那么静悄悄滑落。
一滴一滴将赵朗早就是筛子的心,软和成了一汪水,在越桃面前,什么冷心冷情,斯文正经通通不做数,唯有心上人快快展露笑颜,才能解了赵朗心中喷涌而出的酸涩。
“好了,都是为夫的错,今夜给桃桃念最爱的那篇可好?”赵朗一个八尺男儿,低下头还不够,半蹲着哄起了自家美娇娘。
越桃一双大眼睛提溜嘟噜地乱转,小嘴还是能挂起个油瓶,硬生生就是不吐口,磨得赵朗没了法子,他牵起越桃的小手,主动抚弄起自己的脸颊,“不生气了好不好?”
赵朗面容俊秀,说句貌似潘安都不为过,柔情似水的双眸泛起桃花,挺直鼻梁很是端正,常年温书,见不得日光,更是白皙得很。
这等皮相惑得越桃迷花了眼,只得乖乖点头,被牵着小手到饭桌前,老老实实地吃起饭来。
韭菜鸡蛋,杜仲鲜蘑,再来碗凉滋滋的高粱米饭,于山野村落来说,伙食算得上不错了。
赵朗扫了眼菜色,了然于心,桃桃辛苦,他这个做夫君怕是也要辛苦了。
夜色暗涌,榆木书案前,赵朗依旧苦读,幽微烛火明明暗暗,晚风一吹,差点就灭了。
而这屋内却很是亮堂,那烛火仿若只做了个陪衬,伴着辛勤学子直到天明,越桃才舍不得自家貌美夫君熬坏了眼睛呢,弄了些小把戏,无火之光,也只有神仙精怪能办到了。
亥时三刻,越桃百无聊赖地打起了哈欠,她青丝披散在满是药香的布枕上,如海妖般惑人,一个劲地伸起了懒腰,还不老实,又在床榻上打起了滚,是半点也消停不了。
于狐族而言,越桃早已是老祖宗了,走到哪里,狐子狐孙们都赖在越桃尾巴尖上不走,她总是装成一副得道高人高深莫测的模样,其实也不过还是个爱撒泼打滚的小狐狸,千百年来没多大长进。
赵朗不瞎不聋,哪能瞧不见自家娘子满床折腾,暗自叹了口气,起身在老榆木书架里抽出本册子,没两步就上了床,一把搂住作乱的狐狸精,摩挲了两下腰间。
“乖乖躺好,为夫给桃桃讲,聪明狐狸大战蠢恶龙的故事。”赵朗神情专注地翻开了画册,这画册外面平平无奇,不曾想内里别有洞天,笔触细腻,画风生动,将那张牙舞爪的小狐狸描画得活泼灵动,寥寥几笔勾勒出了毛绒绒红通通的大尾巴,空中摇曳摆动,如火焰般温暖。
而那恶龙通体雪白,威风凛凛的龙须飘散在空中,本该是天地间最为神圣之所在,却双目赤红,似是心魔渐生,稍有不慎便要为害四海。
越桃双手整整齐齐摆放在胸前,大眼睛忽闪忽闪地盯着画册,目不转睛,一只狐乖得不行,赵朗将这故事娓娓道来,嗓音如玉石鸣,不一会越桃就阖上了眼,悠然睡去了。
只听越桃鼻息轻微匀称,睡得极熟,赵朗这才放下心来,好不容易将小祖宗哄睡着了,今夜想来不必做些其他的了,唯余温书,幸哉幸哉。
赵朗小心翼翼地回了书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