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嬷嬷悄摸折回牡丹院,把适才撞到的一幕添油加醋说给苏昭阳听。
苏昭阳听后,怒砸了桌子上的茶具。
茶壶杯盏碎裂一地,惊吓到外间廊下候着的婢女们。
一众下人面面相觑,少夫人发怒,一个个大气不敢喘,缩着脖子垂着脑袋,生怕惹火上身。
曹嬷嬷忙绕过地上的碎片,搀扶苏昭阳避到一旁。
“唉哟!小祖宗,嬷嬷告诉你,是不想你被蒙在鼓里,你可千万别与那丫头置气,为她气坏了身子不值当。”
苏昭阳原本想借由王盼月出疹子一事败坏苏昭雪的名声,目的已然达成,却未料到苏昭雪反其道行之,拉下脸去勾搭徐怀安。
苏昭雪装可怜妄图博取徐怀安的同情,离间她与徐怀安的夫妻之情。
棋高一筹。
徐怀安那里,估摸巴不得苏昭雪上赶着呢!
思及此,苏昭阳心肺犹如火燎,她难受得紧,肚皮也跟着绷紧,腹部抽疼。
“嘶——”苏昭阳倒抽一口冷气,忙拽紧曹嬷嬷搀扶的手,“嬷嬷快扶我回塌上。”
曹嬷嬷生怕苏昭阳动怒伤了胎气,一脸惶恐地把人搀扶上了矮塌,又折回到外间去给她重新斟茶。
苏昭阳饮了一盏茶,待腹部疼痛过去后,她才缓了过来。
“嬷嬷,你说我这步棋是不是走错了?”
曹嬷嬷岂敢说苏昭阳的不是,尽挑些苏昭阳爱听的话说,“小姐您没错,错的是二姑娘,她不该私底下找姑爷!”
“小姐,你得把二姑娘叫过来当面问一问,好好敲打她一番,她要是存了心勾引,不是嬷嬷说难听的话,姑爷定然遭不住。”
这世道坐怀不乱的柳下惠少之又少,更何况徐怀安本就钟情苏昭雪。
当年要不是苏昭阳耍了些不入流的手段,徐怀安也不会乖乖娶了她。
事不宜迟,也着实耽搁不起。
“嗯,明日一早你去翠竹院叫人,不,她不会乖乖过来,还是我亲自走一趟。”
翌日。
苏昭阳一大清早起来,囫囵用了些早膳,便直接去了翠竹院。
府里的下人早起当值遇到她,纷纷行礼问安,苏昭阳没心思搭理他们,随意挥了挥手。
一路顺畅来到翠竹院,她请院门口当值的侍卫通传一声,不多久,侍卫跑了出来请她进去。
苏昭阳谢过对方,笑容一收,复又沉下脸,琢磨着待会儿的说辞,贤王世子若在,她万不能疾言厉色。
她去年底怀着身孕嫁进侯府,为了安胎,平日里待在侯夫人的主院与自己的牡丹院居多。
这翠竹院,她还是头一次过来。
一进来便是假山水榭,游廊石桥,草木茂盛风景雅致,丝毫不亚于她的牡丹院。
还未来得及细看,一道清冷的嗓音叫住了她。
“长姐,你有何事找我?”
苏昭雪手里握着扫帚,立在主院正厅廊檐下,娄樾不在,她今日无差事,只负责简单洒扫庭院。
苏氏的到来不无意外,她不来,苏昭雪反而能高看她一眼,她既然来了,证实了她的心虚。
苏昭阳环顾四周,左右无旁人,也未瞥见贤王世子的身影。
以免隔墙有耳,苏昭阳近前道:“昭雪,能找个地方与我说会儿话么?”
曹嬷嬷跟在苏昭阳身后,皮笑肉不笑地朝她行礼,叫了一声二姑娘。
苏昭雪未搭理曹嬷嬷,她嗯了一声,放下扫帚,领着苏氏去了后院卧房。
房门敞着,也无需遮掩。
她从桌肚子下面捞出一张凳子,“地方狭小,长姐将就坐吧,茶水我还未来得及煮。”
曹嬷嬷等候在外面,闻言撇了撇嘴,暗道一句抠门。
苏昭阳环顾一圈苏昭雪的临时卧房,陈设简陋,也未添置奢侈物件,说实话还比不上苏昭雪之前客居的湘湖院厢房。
苏昭阳扶着案几落座,眸光扫向立在窗边的苏昭雪,这丫头眼里含着明晃晃的防备。
事已至此,也没什么不能说的。
苏昭阳当即开口,“昭雪,你我是姐妹,你遇到事,为什么不来找我?”
“长姐此话何意?”苏昭雪皱眉,“王盼月吃了酸枣糕出了疹子,外边皆传我谋害知府千金,怎未见到长姐帮我澄清?”
贼喊捉贼,真要脸。
苏昭阳噎住,被苏昭雪如此一怼,脸色极其不好看。
她辩解没有偏帮王盼月,只是碍于王盼月知府千金的身份,她不得不帮。
“王盼月在侯府受了委屈,她回去告状,王大人多半会为难阿爹,你也不愿阿爹辛苦经营的生药铺子毁于一旦吧。”
呵,拿苏效忠来压她,真会打算盘。
苏昭雪偏与她对着干,故意刺激她,“难到王盼月不分青红皂白污蔑我,我就该受着?既然长姐不愿帮我,我自然得去找能帮我的人。”
能帮她的人,不言而喻。
“苏昭雪!”苏昭阳气得呼吸急促,肚子疼。
苏昭雪不怕苏昭阳腹中孩子有问题,上辈子她去庵堂前,苏昭阳可是顺利诞下一名男婴。
苏昭阳深呼吸,忙稳住心神,见苏昭雪脸皮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