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可她好像也没有过太大的怨恨。那时她只是不理解,不理解为什么她会选那个男人结婚,为什么在他酗酒家暴成性的时候不离婚,为什么要选择那种方式解决问题。
不过现在,她好像懂了。
她明白,感情总是在一次次希望里走向失望。她妈是舍不得沉没成本,选了同归于尽,而她稍微好点,扔掉了十五年,只有偶尔的不甘作祟。
”...妈,我其实好奇你对我究竟是什么感情。是维系你和他之间的纽带,还是一个你切切实实在乎过的孩子。“我总觉得,你要是在乎我,就不应该走得这么决绝。还是,当着我的面。我经常会梦到那天,梦到你看我的眼神......
陈清也嗤笑一声,那手背蹭了蹭鼻子,语气无奈:"不过现在讨论这个也没有意义了。今天是我的生日,总得谢谢你给了我生命,给了我阿婆,让我觉得来一趟人世至少还被爱过。
她长长叹了口气,呼吸间尽是香灰蜡烛的味道,再开口讨夸奖的语气还和小时候一样。
“阿婆,你看我能这么说话是不是长大了?”风声哀鸣,只可惜眼前的碑,不会像阿婆那样把她搂进怀里,再说一句“清清真棒”。
"总之别担心我,再过几个月,过年的时候再来看你。好好做几道菜,再来看你们。"陈清也俯身捡起空纸袋,收拾起垃圾,复又打开手电。她一步三回头地离开,哪怕面对着一块碑,她还是有些舍不得阿婆。
走出那排墓碑,陈清也站在通道四处打量一圈。不远处的管理室已经熄了灯,她心里暗道不妙,想着门口大爷怕是也睡下了,搞不好就真得回来让阿婆陪着过夜。她搓搓口袋里的桃木枝,一步一步踩着自己的影子,很快到了门口。
果不其然,
她进来的铁门禁闭,上头还挂着把大铁锁。陈清也正犹豫是叫醒大爷挨顿骂,还是夜宿在此时,忽然发现铁锁像是开着口。
她伸手从缝隙去摸,果然没合上。
门口保安室里黑漆漆,陈清也抬眼望了望,把善解人意的大爷当做她新一岁的第一个好运。走出墓园,再锁上大门,陈清也往回走的步伐比来时轻快不少。
对她而言,来看过阿婆,就好像基督徒进忏悔室祷告,出来后解脱释然,而本质上都是想方设法和自己达成和解。
深夜里的风吹得陈清也有些发冷,长时间不回云城竟忘了这里的温差。她加快脚步,想赶紧回到车里暖和暖和。从最后一个巷口转弯,正是原来阿婆的小楼背面。陈清也一眼瞧见自己车边蹲了个人,她心一紧,伸手往包里摸防狼喷雾。
而那人大概也瞧见了陈清也,朝她挥了挥手。再定睛细看,这个身形分明是.....
“赶上了赶上了!Surprise!"
”姐姐,生日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