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衣套上,“不就好了吗,走吧。
他接过篮球塞进纸袋,还想去握陈清也的手,却被她借势躲开。
陈清也上下扫视,这人上半身长袖卫衣,下半身篮球短裤,一个人过得像两个季节,看来还是割裂得很。不过他乐意就行,陈清也对叶庭阳那点浅薄的愧疚感,已经全部耗尽在提醒他换衣服的时候了。"有忌口吗?
“没有!什么都吃,特好养。"
"那走吧。
陈清也带叶庭阳去了学校附近一家私房菜馆,这家装修清新雅致,菜品口味清淡,是不少新大老师商务宴请去处。
自然,店肯定不会是陈清也发现的。服务员引着两人在窗边落座,叶庭阳一路摸摸看看,没有半点不适应。
这里陈清也常来,装作翻了翻菜单直接点菜。“糖醋小排,葱油鸡,凉拌芥兰,热菜要东坡肉、响油鳝丝和清蒸鳜鱼,再加个宋嫂鱼羹。”陈清也把菜单递给叶庭阳,“你看看要再加点什么吗。“我们俩不用点这么多吧?”叶庭阳搓搓下巴,抬眼看陈清也
“要的,这里菜量少。”陈清也端起玻璃杯,透色玻璃反射头顶的灯光,抿了口水,是这家现煮的红枣水。“那也够了,再加两碗饭就行。”叶庭阳把菜单还给服务员。见陈清也点头,服务员又确认了下点餐,这才走去柜台下单。
这时间说早不早说晚不晚,店里用餐的人倒是不多,目之所及绰约的遮挡物后似乎没几桌人。叶庭阳双手交叠撑着脑袋,一双圆眼直勾勾看向陈清也,而他对面那人侧身坐着,扭头看向窗外,根本没有开口的打算。
既然陈清也不打算说,那他来。
“阮舒池,前两年外语学院新来的德语讲师,我可久仰大名了。学校表白墙几乎每天都有学生偷拍他的帖,人气很高。
“之前怀疑姐姐你是外院学生的时候,我特地去查了外院的老师和课表。有幸见识过高价出课的,就是阮老师那节选修课,啧啧啧。今天见到本人,帅确实是挺帅的。”叶庭阳语调听来随性极了,有种同学俩食堂餐桌分享八卦的既视感,一阵蛐蛐完最后还不忘特地补充一句:“不过,我也不差。姐姐,首先我比阮老师年轻多了,年轻就是资本啊。
陈清也摸不透他想干嘛:“我以为我说得够清楚了。“我听懂了啊,可这有什么关系呢。”叶庭阳笑得眉眼弯弯,宛如偷了腥狐狸,全然不见平时的忠犬形象。“你追他还是他追你,你们之间的往事对我来说一点都不重要。姐姐,只要你依旧单身,我就可以追你。“你这人怎么油盐不进呢。”陈清也指尖轻敲两下桌面,试图唤醒恋爱脑最后的神职。
“我这叫为爱孤注一掷。’
孤注一掷。
可这种孤注一掷注定不会有好结果的。陈清也看叶庭阳的时候,觉得自己好像在照镜子。他现在的心态和当初的她一样,傻乎乎地相信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可哪里知道不爱你的人就是心如磐石,永远不会爱你。
于是陈清也又没搭腔,只端着茶杯喝水。红枣不浓不淡的味道直冲顶鼻腔,裹挟着丝丝甜味占据她的舌尖,也间接影响到思考。
她在想,她该怎么让叶庭阳放下对她无用的心思。可思及彼此都是一类人,用强硬手段的想法又歇了下来。既然同样反骨,肯定越不让做什么就越要做什么。还得是阮舒池,把她这种性子的人都磨到放弃。改天得复盘一下他的路数,正好举一反三,用在叶庭阳身上。恰好服务员过来上菜,陈清也侧身让开,造型精致的盘子里没几筷子菜,这么一放上,桌面就没剩下什么空间。“先吃饭吧。”陈清也脑袋隐隐发晕,暂时熄火。叶庭阳跟着举起筷子,先给陈清也夹了两筷,状若无心道:“看来姐姐常来啊,连每道菜的分量都清楚。陈清也没什么胃口,咬了口排骨便握着筷子不再动筷:“有人请客不来白不来。‘
这人是谁,不用说也知道。
叶庭阳了然点头,偷摸打量陈清也的模样,没再提阮舒池:“店里应该修好了吧?什么时候再开业?我想回去上班了!
陈清也觉得自己每次都会被叶庭阳的上班论逗笑,虽然有些不合时宜,虽然他本质也不是真为了上班。"你知道吗,你这句话简直是社畜里的异类,拿到外面会被打工人围攻吧。
叶庭阳依旧理直气壮:“不知道,反正我爱上班!”行,等我看个老黄历,挑个良辰吉日营业,选定了到时候微信通知你们。
这顿饭吃了快两个小时,全程叶庭阳的嘴负担甚重,要吃饭还要说话,只是陈清也时不时才回应两句,气氛算不上执络。
她的手机平放在桌面,吃饭时有意无意低头查看,但全程没有任何消息或是电话。
直到用餐完毕,叶庭阳去洗手间时,她一晚上强撑着遮掩起的恍惚与纠结才和着苦笑浮现在脸上。阮舒池没找她,或者根本没想着找她。所以她犹豫再三不惜利用叶庭阳所做的一切,有什么意义呢?
没有意义,只是把过去信誓旦旦说要断个干净的她衬得像个小丑。
陈清也盯着玻璃窗上的自己,自己身后灯火阑珊,这会儿用餐的客人多了起来,热闹更显得她格格不入。她会唾弃自己不是没有理由的。
在阮